「看書?」獄警瑞克從例行報告中抬起頭來。
「看書。」湯姆肯定道,一面打開自己的置物櫃。
「不可能吧? 韋恩大費周章、每天跑來,就是為了坐在這裡看書? 話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提芬那個糊塗蛋,禮拜三忘記關閉監視系統,所以一切都錄得清清楚楚。」湯姆道:「韋恩進來,坐下,開始看書,然後超人像頭野獸似的在他對面轉來轉去。」
「他們不說話? 我的意思是,蝙蝠俠難道不能在自家莊園找到一個更宜人的閱讀場所?」
「我那知道? 他是蝙蝠俠,誰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
「那倒是。」
「嘿,看看這個。」湯姆調大了獄警休息室的電視音量。
「 “新聞快報: 昨天晚上紐約市再次發生恐怖攻擊事件。警方表示,雖然全地球政府已經解散,各地仍然有狂熱支持者,不顧一切想要奪回權力。他們並且宣稱,超人才是地球的唯一合法君王,任何反對他的行動,都是叛國行為,必須受到懲罰…”」
「真不敢相信,一群瘋子!」湯姆沒聽見回答,回頭道:「嘿,你還好嗎?」
「…沒事。」瑞克埋頭猛寫,把筆握得吱吱作響。
「別擔心,超人那裡也去不了。」湯姆安慰的拍了拍他,道:「我們還有蝙蝠俠在這裡看著,是吧?」
「嘿! 你們兩個。」另一個獄警開門探頭進來:「韋恩來了! 休息時間結束。」
……
「你到底想幹什麼?」孤島似的牢房內,超人盯著透明窗另一頭、再次靜靜打開書本的布魯斯,咬牙切齒:「我已經受夠了這種羞辱!」
布魯斯淡淡道:「這不是羞辱,克拉克,這只是一次拜訪。」
「你為什麼想要 “拜訪”我?」
「只是想看看老朋友。」
「哈! 朋友? 你才不是我的朋友。」超人怒道:「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
「嗯。」布魯斯眼睛看著書,發出意義不明的鼻音。
「你會為你的輕蔑付出代價!」超人像頭憤怒的獅子,在牢房裡踱來踱去。
不知何時,通往監獄外層的大門打開了,布魯斯抬起頭,看見三名西裝筆挺、戴著耳機和墨鏡的政府人員朝自己走來。
「韋恩先生,總統有事找你。」
「找到恐怖組織了?」布魯斯道。
「差不多。」那人瞄了一眼牢房內的超人,言詞模糊:「請跟我走一趟。」
布魯斯放下書本,站起來,對透明窗另一頭的超人道:「明天見。」
「去死吧!」超人咒罵,眼瞳透出紅光。
……
隔天。
「嘿。」湯姆點頭示意。
「嘿。」瑞克向監視器抬起手上的餐盤:「幫忙開個門?」
「沒問題。」湯姆按下按鈕,一道懸臂從天而降,聯接了超人牢房所在的孤島和監獄走道。
瑞克謹慎的走在懸臂上,周圍是深不可測的深淵。超人就站在牢房中間,雖然被周圍的機槍塔瞄準,看起來仍然危險萬分。
「吃晚飯了,大人物。」瑞克將餐盤放在固定位置,小心退出。
通常超人不和獄警講話,他只會冷冷的看著他們,像是考慮該用什麼方式扭斷他們的脖子;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瑞克注意到超人的沉默帶有一種不尋常的成分,曾經的獨裁者看起來心神不寧。
瑞克回到走廊,對主控室的湯姆豎起大姆指,於是懸臂重新升回上方,周圍的機槍塔也關閉了。
直到走回獄警休息室,瑞克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
今天韋恩沒有來。
……
「又輪到你送餐啦?」獄警湯姆坐在主控室,按下放行鈕,一面道:「時間過得好快,一個禮拜飛一樣的過去,感覺上一次給你開門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老頭,已經開始傷春悲秋啦?」瑞克笑道。
「別那樣叫我,我才不老!」
「是啦是啦。」瑞克玩笑著走向孤島般的牢房。
今天超人一反常態,在牢房裡面煩躁的走來走去,機槍塔槍口跟著來回移動,瑞克不得不停下腳步。
湯姆見狀,打開廣播,聲音迴盪在清冷的牢房中:「站到指定位置去,犯人! 你知道這裡的規矩。」
超人猛然停下腳步,看向瑞克,把後者嚇了一大跳,差點把餐盤翻到深淵裡去:「今天幾號?」
「不要回答!」湯姆在瑞克下意識張口時厲聲警告:「犯人,回到你的指定位置,不准跟獄警交談!」
「我只是想知道今天幾號!」超人惱火的往前逼近。
「停下! 否則我要開火了!」
超人停在那裡,仗著身高,像座小山似的從上往下俯視,瑞克手一抖,餐盤裡的食物終於還是大半餵了深淵,袖子上湯汁淋漓。
「回你的牢房去!」湯姆持續厲聲廣播:「各單位準備開火,倒數十秒、九、八、七…」特警湧入周圍走道,槍枝紛紛上膛。
超人沉默了兩秒,終於轉回牢房,整個內層監獄,包括控制機槍塔的獄警在內,到處都是鬆一口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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