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從總編輯室探頭出來，開恩似的宣佈:「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辛苦了!」辦公室一片慶幸。
「也該是時候了!」露易斯拿出小鏡子補妝，回頭對另一邊仍然縮在座位裡的克拉克道:「下班囉! …克拉克? 克拉克!」
「…什麼?」大個子微微抬頭，頭髮凌亂，眼圈泛黑。
露易斯走過去，聞道酒味，詫異:「克拉克，你喝酒了? 最近究竟怎麼了? 不但一直心神不寧，稿子也是錯字連篇…以前可都是你幫我們校正啊!」
「沒、沒什麼…」克拉克抹了一把臉，拿起桌底下的酒瓶，傻笑:「反正喝不醉…只是想試一下…」
「試什麼? 試著當酒鬼嗎?」露易斯好氣又好笑，把酒瓶拿過來看，責怪道:「這可是烈酒，被佩里看見你就完蛋了! 我們最近好像沒有要寫酒精成癮的報導吧?」
克拉克笑笑，將頭埋入掌心，長長吐了一口氣。
……
晚上十點三十分，超人飄在慈善宴會會場上空，紅披風安靜的飄動，它的主人沉默不語，遙遙注視。
布魯斯似乎神采奕奕，牽著美麗的未婚妻，在閃爍的鎂光燈下，微笑揮手。當他轉頭和她說悄悄話的時候，深藍色眼睛變得溫和; 雪若報以微笑，還帶著一點點紅暈，大大的棕色眼睛泛著暖意。
布魯斯說得對，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年輕、單純、完全沒有想像中，精於算計的味道。金色長髮，柔順而光滑，白晢的膚色，顯得典雅高貴; 現在拿著高腳杯，站在布魯斯身邊，就像王子和公主，互相輝映，讓會場添了不少光彩。
超人默默看著布魯斯致詞、舉杯、交談、微笑，自始至終，他緊緊握著雪若的手，沒有放開。
超人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濃妝豔抹的名模，布魯斯一進會場就會放手，頂多中途摟一下腰，絕不會牽整晚。
蝙蝠俠更不會為了政商關係，隨便結婚。
他該是，很喜歡她吧?
克拉克的心不斷往下沉。
可是…
他看起來，很開心。
超人垂下頭，默默飛走。
……
凌晨，一點十五分，克拉克躺在小公寓的床上，失眠。
客廳的鐘，滴答作響。蝙蝠俠今天，還會不會來找他?
通常，如果他們兩人在同一座城市，一定會互相拜訪，多半還會一起過夜。
現在，布魯斯有了未婚妻，大概不會來了吧?
克拉克看一眼沒上鎖的落地窗，苦笑。
明知無望，也還是想要留扇窗。
說也奇怪，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布魯斯總有一天會結婚; 總覺得，自己可以就這樣任性的霸佔他一輩子。
結婚以後，他就會有更親近的人要陪伴、更重要的人要保護…
如果布魯斯放棄蝙蝠俠身份，那自己，還見得到他嗎?
一個記者和一個企業總裁，能有什麼交集?
克拉克抓著枕頭，埋著臉。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細微的落地聲，玻璃門被輕輕推開，又輕輕闔上。
克拉克動也不動，生怕是幻覺。
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近，停了一會兒，輕輕撿起一半垂在地上的薄被，小心替他蓋好。
氣息遠去，玻璃門再次被打開。
「…B?」克拉克忍不住坐起來。
「…吵醒你了?」蝙蝠俠回頭，輕聲道:「沒事，回去睡吧。」
「B，別走，」克拉克懇求:「留下來陪我。」
布魯斯看了他一會兒，關上玻璃門，走到床邊，拆蝙蝠盔甲。
克拉克往牆邊挪，給他騰出位置。
布魯斯躺下來，兩人面對面，克拉克把薄被拋過去，將他也蓋住。
「…你最近怎麼了? 為什麼不開心?」布魯斯輕聲問。
「我…」我不希望你結婚。克拉克想起宴會上布魯斯的微笑，又把話吞回去:「…有點不適應。」
「說謊，跟婚禮有關吧?」布魯斯頓了一下，不確定道:「…現在連我也覺得…有點不舒服。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裡?」
「B…你為什麼要娶她? 韋恩企業不是不缺錢嗎?」克拉克輕聲道:「聯盟真的這麼需要政商人脈?」
布魯斯的目光變深了:「我有我的考量。」
「你…」克拉克深吸一口氣:「你喜歡她嗎?」
「雪若? 她是個好女孩，不難相處。」布魯斯思考道:「你也曉得，我很少有這麼好的女伴。」
克拉克固執重複:「你喜歡她嗎?」
布魯斯認真想了一下:「我不知道。這重要嗎?」
「B，」克拉克憂傷的笑了一下，道:「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找到你真心愛著的人，再結婚，好不好?」克拉克低語:「我不希望你拿婚姻當籌碼，無論你想要的是什麼，都不值得。要是你過得不開心，我…我會很難過。」
布魯斯沉默一會兒，伸手摸摸他的臉:「睡吧，不早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