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案件已經滿了,叫局裡分給別人去!」
「已經分給別人了。」
聽到這句話里茲瞬間清醒過來,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那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死者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長官,我們只是奉命來接您過去。」員警道。
里茲心裡烏雲籠罩。
死者肯定和自己有關,不然局裡不會叫人來接。
他和酒保打了招呼,匆匆掏出幾張鈔票丟下,坐上停在外面的巡邏警車。
這個時間吉妮應該在學校?
「喂? 麗塔? 對,呃…吉妮現在學校對嗎? 喔,好。沒事! 沒有,我只是問一下,聽著,我很抱歉,好嗎? 我現在人在外面,晚上回來我們再談? 愛你,再見!」里茲鬆了一口氣。
前座的員警正好也放下對講器轉過頭來:「長官,我剛接到消息,死者名叫傑卡.偉佛,13歲,你知道他嗎?」
這個名字像榔頭一樣正面擊中里茲,讓他一下子白了臉:「傑卡? 你確定?」
「恐怕是的。」
「可是…怎麼…誰開的槍?」
「目前還不知道。」警員又轉回去。
開車的員警道:「傑卡.偉佛? 那不是湯米的兒子嗎?」
「誰是湯米?」「在你到職之前的殉職警官。兩年前那個分屍案你知道嗎?」「噢…我曉得了。」
里茲努力不去聽。
「我記得那個傑卡當時10歲還是11歲? 他堅持他的父親是被一隻巨大的黑狼咬死。」「狼? 在城市裡?」「是啊。之後他又說他死去的父親從停屍間回來看他…精神科醫師說那孩子受創過深。」「可憐的孩子。」「是啊,我真不敢想像他的家人會是什麼感覺,在經歷過那些之後又遇到這事情…」
「停…停車。」里茲一手摀嘴,拍打座椅。
「長官?」兩名員警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車門一開,里茲衝到路邊,哇啦一下嘔吐起來。
很多畫面在里茲眼前晃過,有湯米一家來自己家烤肉的回憶,也有當初雪莉公佈懷傑卡的消息,湯米興奮高歌的模樣…
里茲把頭放低,覺得很暈。
「長官,你還好嗎?」
「…沒事。」里茲掏出手帕抹了抹嘴,聽見自己的聲音極為沙啞:「你們通知傑卡的家人了嗎?」
其中一個警員探頭回車上對講器詢問,過了一會兒他又冒出來:「還沒有。因為是警察眷屬,局裡希望請熟悉的人傳達壞消息,他們問你能不能去?」
「我…」里茲感到極端疲憊:「我會去。」雪莉至少應該從自己這裡聽到這件事,而不是由某個陌生警員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千篇一律的慰問詞。
「好。」員警回覆之後掛回對講器,湯米拖著腳步上車,關上車門,衷心希望一切都只是酒醉幻想出來的惡夢。
這該死的城市。
抬眼看向窗外飛逝的景物,他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女兒吉妮和傑卡是同一年出生的,如果今天出事的是她…
他搖搖頭,拒絕想下去。
麗塔早就吵著要搬家,她說這個社區既不安全又不便利,入夜之後太多事情發生,就連白天也不得安寧,也許她是對的; 也許這裡已經不是記憶中那個寧靜的地方了。
警車駛近一處多人圍觀的轉角,停在消防栓旁邊,里茲意外地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在對面: 莎曼珊女士,站在警察黃色封鎖線的外,和一個面色蒼白縮在巷口遮陽棚陰影下的年輕人嚴肅的討論著什麼。
「嘿!」里茲和現場警探打個招呼,直覺告訴他雖然傑卡是第一要務,莎曼珊卻更值得注意,她所代表的神秘力量牽扯著湯米的案子,或許也和現在發生的事件存在某種關聯:「嗨! …」只見兩人都非常專注於交談的內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我們沒有對他做什麼,沒有人想那樣做,」年輕人道:「小傑是我的朋友,他能看見我們看見的世界,他只是在找殺死他父親的兇手,我們都尊重這一點…」
「嘿! 不好意思,你們在討論傑卡嗎?」里茲過來,亮出警徽:「莎曼珊女士,好久不見。」
蒼白的年輕人瞄了警徽一眼,道:「我得走了。」里茲注意到他的牙齒很白,兩個犬牙似乎特別長。
「等等,你急著離開嗎?」里茲擋住對方去路:「何不留下來聊兩句? 你認識傑卡?」
「怎麼? 你想要盤查我嗎? 警官?」年輕人上下打量他,笑了:「我向你保證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和這裡的事件毫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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