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從我這得到靈魂的，惡魔。」藍眼青年托著下巴，閒話家常似的繼續道:「不好意思，可以請你把我們同學的靈魂還回來嗎? 他們並非真想賣掉自己，只是一時衝動和不清楚情況吧。」
年輕小伙子一臉茫然，裝傻道:「你在說什麼呀? 嘿! 叫人惡魔可不禮貌!」抱著魔法書的手暗暗握緊了。
藍眼青年無奈的笑了一下，就像勸導一個頑固的小孩似的，溫和道:「我知道奪取靈魂是你們的天職，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過我們的同學? 我雖然不是獵魔者，但遇到這種事還是不能不管的。」也不見他怎麼動作，一股強烈的靈力像風一樣掃過林地，它像布幔一樣籠罩天地，使落葉林改變了凡人看不見的色調。
這可怕的靈力強度讓貓足和人面蛇都為之變色。
年輕小伙子終於露出驚懼的神情，原本輕快的聲音低沉下來，沙啞道:「…你到底是誰?」
「我的名字是趙軒，我是來自東方的龍。」
年輕小伙子呆了一呆，突然放聲大笑。
......
「迪大人真鎮定，如果是我肯定嚇死了!」貓足驚魂未定道:「他為什麼不趕快逃呢? 趁這條龍還沒有改變主意趕快離開才是上策!」
「你不怎麼了解自己的主人啊，小鬼!」人面蛇半嘲笑半認真道:「迪從一開始就頗具野心，不但有些頭腦膽子也不小，當初我看中這一點才答應收他為部下，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背叛我…咕咳!」他突然抓住收緊的項圈，掙扎著呼吸。
「所以他這個時候已經替你工作了?」
「…咳咳! 是啊!」人面蛇的目光中藏著恨意，憤憤鬆開項圈，脖子上露出一圈疼痛的鮮紅:「魔門派遣他去校園蒐集靈魂和招募新人。」他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在碰觸到脖子上的紅腫之後明智的閉上嘴巴。
……
「那樣正好，我正需要人幫忙。為了表現誠意，讓我先把這些靈魂都釋放吧!」迪毫不猶豫的打開魔法書，把裡面的靈魂契約都當場撕毀了。
趙軒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做。
貓足和人面蛇也吃了一驚。
只見迪抖了抖書頁，就像抖掉塵埃一樣，重新把書本放回桌上:「行了! 現在我身上沒有半點靈魂，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一個由惡魔創立的組織就在此地運作，它的名字叫做魔門，無數人因此受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聯手一起把它毀掉。」他緊盯著對方，屏息等待。
「保護無辜是我的天職，」趙軒道:「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如果我告訴你實話，你可以保密嗎?」迪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討厭惡魔。」
趙軒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起來:「什麼?」
「我說的是真的，百分之百!」迪做了一個向天發誓的手勢:「我不喜歡惡魔，從來就不喜歡! 我討厭無止境的慾望和憤怒，它每天在我心中燃燒，我不喜歡受它們控制; 要是可以選擇，我想要過像人類一樣的生活，我想要能夠選擇，而不是被躁動本性奴役。」他激動起來:「東方龍，你相信我嗎?」
「聽起來，你還很年輕?」趙軒微笑:「其他人會認為你在說謊，但我覺得你說的是實話。」
迪立即反駁道:「這裡是人間就算你殺了我也會復活我根本沒必要…等等!」他慢慢面容潮紅，情緒激動:「你…你真的相信我?」
趙軒輕笑:「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
「沒有我想像中有趣。」人面蛇揮手解除法術，重新引動符文，流動的魔法再一次轟鳴，陣法再一次被推動，畫面隨即淡去:「趙軒竟然會被這麼簡單的謊言瞞過，真是個單純的傢伙。」
貓足心驚膽戰:「萬一不是呢? 萬一這真的是迪的秘密怎麼辦? 他會殺了我們…」
人面蛇笑道:「那我會確保你比我先死。」
「嘿!」貓足抗議道:「這一點都不好笑!」
「放輕鬆，小貓足! 就算迪真的討厭惡魔又怎麼樣? 就算他想變成人類又怎麼樣? 你以為世上有多少惡魔實際上是喜歡當惡魔的?」人面蛇柔聲道:「我告訴你，恐怕還真不多。」他滿意的看見對方一臉震驚。
「可是…我以為我們是很光榮的、強大的種族…」貓足喃喃道:「大家不是都為了變強而努力嗎? 我們的王者都是最強的…」
「魔類的慾望都是無底洞，我們永遠被驅使，又永遠得不到滿足。」人面蛇道:「你還是個小惡魔，等你變得更強一點就會發現，那種永不止息的渴望實在討厭。只有真正了不起的惡魔可以克服這道障礙，跨過這一點，我們才能真正變得強大。」
「哦哦!」貓足連連點頭。
「真可惜! 我以為能發現一些有用的秘密，結果都是些早就知道的東西。」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