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夢。」迪點著頭，若有所感的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象:「有時候夢也就是現實不是嗎? 真希望我們現在真在劍橋圖書館裡。」
趙軒稍微嘆了一口氣，闔上書本放回架上:「是啊。」
「老趙，為什麼你不肯跟我合作? 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互不妨礙嘛。」冷靜點，迪鉻爾遜恩! 迪警告自己，這個節骨眼可不能讓趙軒看出端倪，就快成功了不是嗎?
迪深吸一口氣，衝出口卻又是一句責問:「以前讀書的時候你明知我殺人，只要是惡人你就不過問; 為什麼現在不能和那時一樣?」為什麼非要逼我考慮其他方法?
「是啊。」趙軒笑了笑，慚愧道:「我以為自己很公正，以為有資格評斷人的生死，呵呵! 多麼愚蠢。」
「你當然有資格! 人類不過是地表的螻蟻而你是高貴的龍。」
「高貴?」趙軒連連搖頭:「正好相反，我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龍，一心想逃離責任，想過隨心所欲的生活，從不考慮後果。就像那時候你告訴我齊少卿的命運，我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一切，但其實我不行。當年我沒有殺死齊少卿，導致儀式成功，地獄門敞開，所有死傷原本都不必要。齊少卿知道了也會怪我吧?」他苦笑。
「我也可以像齊少卿一樣配合你，他也吃了人不是嗎? 你對他就這麼縱容!」迪說完這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讓趙軒發覺他們的計劃! 為什麼偏偏提到齊少卿吃人?
可是與此同時，他又幾乎忍不住想要抓住趙軒的衣領逼問。這唯一的朋友，為什麼偏偏要擋道?
趙軒低頭嘆氣:「今天我們也要吵架嗎?」
「你是個笨蛋，趙軒。」迪咒罵道:「無論有沒有你，地獄大門終究會敞開，為什麼總把一切攬到身上? 你想要逍遙四海? 那就去吧! 誰能夠攔住你? 誰說龍就一定要保護世界? 這不過是無謂的幻想!」
「也許吧。」趙軒歉疚道:「有時候我也想丟下一切回歸大海，但夥伴們都在為世界奮戰，我不能丟下他們。」
迪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同時湧上心頭的卻是無力與悲哀。
「你知道嗎?」趙軒忽然微笑:「我很懷念和你唸書的時光，你風趣又友善，大大改變了我對魔類的看法。」
迪皺眉不語。
「哈哈!」趙軒走過來，一掌拍在迪的肩膀上:「不管怎麼說，我們實現了當年的夢想; 你成了地獄大公，我交了一群知心夥伴，我們都混得不錯。」
在他離開之後，迪搖搖頭，苦笑。
那就這樣吧!
惡魔不需要朋友。
他用力一揮，抹掉了夢中溫暖的光景。
……
奇怪，人面蛇到那去了?
貓足在迪的城堡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心想難道他偷偷溜出去不成?
這可不好。萬一他在偷偷籌劃什麼，自己卻沒有察覺，肯定會被懲罰!
貓足急忙回頭，將先前的地方都找一遍。
幸好，千眼之丘出現了人面蛇的蹤跡。
貓足無聲無息的走下階梯，手腳貼上岩壁，像是準備竊盜一樣吸附緩行，壁虎般倒掛在上方。
人面蛇正推動魔法陣不知在看什麼。她很好奇，卻因為身在魔法陣外，無法得知內容。
貓足翻身躍下，背著雙手，若無其事的接近:「哈囉! 你在這裡啊! 讓我好找啊!」她理所當然的踏進魔法陣，影像立即包圍了她。
年輕的齊少卿，大概十幾歲，正和其他少年少女戰鬥。
他和他們的長相氣質有某種相似，或許有血緣關係吧! 可彼此殘殺毫不留情，倒像誓不兩立的死敵。
「你來這裡做什麼?」人面蛇皺眉回頭。
貓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理直氣壯:「給你送藥啊! 臉上的傷好些了吧?」
人面蛇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正好這時，戰鬥以齊少卿的勝利告終，他殺光了與他戰鬥的人，只有一個披著斗篷、巫師模樣的少女還活著，她雖是他的助手，勝利之後表情卻很憂傷。
貓足假裝隨意道:「你在看什麼呀?」
人面蛇沒有回答，周圍影像也淡去了。
就在貓足以為結束的時候，另一個影像出現了。這一次卻是齊少卿抱著上次的少女狂奔，後者已經沒了呼吸。
從齊少卿的影像出現那一刻起，貓足就注意到人面蛇有些不同: 他很安靜。既沒有冷言冷語，也沒有不懷好意的邪笑或不耐煩的擺動尾巴，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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