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小凱!」
凱洛琳驚醒過來,只見黑暗中一個人背對自己坐在床邊。她嚇了一跳趕忙坐起來,看清此人熟悉的輪廓又鬆了口氣:「天眼…怎麼了? 現在幾點了?」她仍然很睏,心想現在一定還是凌晨,一面撥開散亂的頭髮,一面瞄向窗外,天空果然一片漆黑,沙漠的天空像是鑲了鑽石的黑絨布一樣美麗。她揉了揉眼睛,察覺天眼有些不對勁,他似乎在發抖?
「小凱…」天眼將臉埋入手掌,整個人縮成一團,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似乎非常害怕。
「到底怎麼了? 告訴我好嗎?」她認真起來,伸手握住他的手臂,驚覺上面覆了一層冷汗:「你不舒服嗎?」
天眼啜泣道:「我也不確定…我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但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什麼?」凱洛琳坐直,擔憂的將掌心貼上他的臉頰:「你做惡夢了嗎?」
「不是…我看見了未來啊,把我嚇得屁滾尿流…一定是很可怕的事,可偏偏想不起來!」他苦惱的抱著腦袋前後搖晃:「一定很重要! 我知道很重要! 可就是想不起來…天哪!」他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別這樣。」凱洛琳阻止他的自殘舉動:「是做惡夢了吧? 無涯師父的事我們都很難過,也許你只是累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先冷靜下來好嗎? 你記不記得以前跟我說過有時候夢境和預知未來很難分別? 也許只是一場夢?」
「不是啊! 小凱,我確實看見了。你不明白,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天眼在黑暗中苦惱的扯著自己的頭髮,叫道:「就好像報紙上面的欄位被挖空,某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就要發生了,我一定要知道是什麼,不然…不然…!!」
凱洛琳摸到燈的開關,將床頭燈打開,發現天眼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冷汗津津,衣服都濕透了。
「天哪。」她擔心的喃喃道:「你會感冒的。」趕緊下床拿了一件浴袍把他裹住,他仍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瑟瑟發抖。
「你覺得我們應該跟其他人說嗎?...不,我們一定得警告他們!」天眼猛然站起,浴袍從他的肩頭滑下,他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只是不斷自言自語,眼神狂亂的在房間裡踱步:「是很嚴重的事…究竟和什麼有關? 對了! 跟我們有關! 跟聯盟有關! 然後是…是…」他走向書桌,從桌上抓了紙筆埋頭猛畫,然後又拼命把它塗掉:「不對! 都不對!」
「天眼,冷靜一點。」
「不! 你不明白! 我一定要想起來,不然就完了!」
「先等一下。」凱洛琳有點害怕,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瘋狂,天眼一向是開朗快樂的,就算在敘利亞沙漠中被敵人包圍又受重傷的時候,他仍然保持樂觀,現在卻像是完全被壓垮了:「你等一下。」她下床去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試圖讓他平緩下來; 天眼二話不說,一仰而盡,整個人蒼白的像一張紙。
他再次提筆亂畫,口中唸唸有詞,忽然整個人倒了下去。
凱洛琳吃驚尖叫:「天眼!」
……
隔天,監控中心。
「他現在怎麼樣?」齊少卿透過螢幕觀察醫療艙裡的天眼,後者意識不清卻沒有完全昏迷,只是像發了高燒的病人一樣囈語呢喃。齊少卿轉向其他螢幕,一個對準病床邊握住天眼脈門的趙軒,另一個正對醫療主控台旁比對掃描數據的火蓮,試圖從他們的表情讀出結果。
趙軒困擾的皺著眉頭,火蓮則像是看見不合邏輯的數字謎團,兩人都遲遲沒有回應。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的靈氣流轉有點快但還算正常,」趙軒終於道:「沒有中惡咒或被附身,魂魄不太穩定,我找不出原因。」
「我得到的結果也差不多,」火蓮彈指展開生理數據的投影:「沒有外傷或疾病,不管原因是什麼,都不是我能處理的。」
居然兩人同時找不到原因? 以趙軒在法術方面的博學和火蓮的廣闊資料庫,這可是前所未有。
「這麼說,是他的預言能力囉?」齊少卿冷道:「我們沒有應付這種情況的技術或人員,他能夠自然好轉嗎?」
趙軒和火蓮互看一眼,前者道:「不好說,我幾乎幫不上什麼忙,更沒辦法預測未來,火蓮也是一樣吧?」
火蓮同意道:「缺乏對照的基準就無法計算,我們應該聯絡梵諦岡請求協助。」
「梵諦岡?」齊少卿挑眉,懷疑道:「他們會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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