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貓足居住的帳篷起了一場大火,隨即倒塌了。
「狩魔聯盟」的成員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脆弱的小惡魔貓足在公眾之前展露弱點,就像在充滿鯊魚的海域中流血一樣愚蠢,某個惡魔趁夜拜訪,將她變成了一頓晚餐,牠們再也不會看到她了。
沒想到天亮以後,貓足竟然又出現了,她像沒事一樣出門領取早餐,腳步輕快,哼著曲子,而許多疑似參與夜襲的小惡魔,卻再也沒有回來。
「早啊!」貓足笑的燦爛,刻意繞過去和青蛙惡魔打招呼,後者僵硬回應,渾身尖刺都豎起來了,讓她放聲大笑。
吃了早餐,貓足在眾多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懶洋洋的走向開闊的沙地,那裡一群惡魔正圍觀她新收的契約者無涯和一個貓頭鷹模樣的惡魔戰鬥; 看見貓足接近,其他惡魔自覺讓路,目光懷疑,這讓貓足尾巴翹的更高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收服無涯的,陰謀論很快擴散開來,一個比一個離奇。
只見無涯往旁一閃,躲過襲來的刀片羽毛,半空一記俐落的火靈閃,正中目標,惡魔搖搖晃晃的後退,臉色發白,蹲在地上喘氣,全場譁然。
貓頭鷹惡魔本事不弱,是營地中最有可能長成中型惡魔的小惡魔,牠擁有洞悉敵人弱點的能力,竟然會輸給無涯,跌破許多人的眼鏡。
貓頭鷹惡魔痛苦喘息,道:「你…在你身上的是誰?! 這微弱卻純淨的靈力…」
「閉嘴!」無涯立即一個迴旋踢,讓牠再次倒地。
惡魔們因為察覺死亡的氣息而興奮,幾個惡魔立即轉向貓足,開始起鬨:「吃! 吃! 吃! 吃!」喊聲越來越大。
貓足高傲的擺動尾巴,大步上前,毫不客氣,一爪抓下,貓頭鷹惡魔大半張臉都沒了,她隨即開始撕咬吞食,無涯及時轉過頭,避開了血肉紛飛的一幕,觀看的惡魔們卻又是歡聲雷動。
「幹的好。」結束之後,貓足打著飽嗝對無涯道:「我要獎賞你。說吧! 你要什麼?」
「請給我清水。」無涯神色勉強,新收的契約者總是不習慣低頭:「打鬥弄髒了我的外袍,我想要洗一洗…」惡魔們大笑。
貓足愉快道:「行! 今天給你三份水,誰叫我心情好?」無涯稍微鞠了一個躬,轉身往帳篷跑。
前方有人鼓掌,貓足一看,卻是青蛙惡魔。後者帶著一批小惡魔過來,恭維中帶著試探:「昨天我真是瞎了眼,原來你是扮豬吃老虎啊! 說吧! 你是不是早就馴服這小子了,故意假裝沒成功,騙得一幫蠢貨半夜送上門當快餐? 高! 實在是高啊!」
「哼!」貓足高傲的斜了他一眼:「其實沒什麼,只是稍微動了點腦筋罷了。怎麼,想來求饒嗎?」
青蛙惡魔呱呱怪笑:「聽你說的,我也有功勞啊! 沒有我幫忙,那些笨蛋又怎麼會相信的這麼徹底? 像你這麼聰明的傢伙將來一定有出息。怎麼樣? 要不要合作啊?」
貓足懷疑道:「合作什麼?」
「當然是…」青蛙惡魔讓手下趕走閒雜人等,壓低聲音道:「奪取這個什麼狩魔聯盟啊。」
貓足大感詫異,嘲笑道:「你瘋啦? 人面蛇是中型惡魔,手下又有魔門那些的打手,光憑我們那成啊?」
「貓足啊,這你就不厚道了,心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再裝有意思嗎? 誰都知道人面蛇是人類的混血雜種,能強到那去? 我敢說他連在人間復活都辦不到。現在營地裡惡魔這麼多,互相吞噬終究會出三到四個中型惡魔,我是很想成為其中之一,你難道不想嗎?」見貓足神色略有觸動,青蛙惡魔又打鐵趁熱道:「你應該知道其他中型惡魔也在打他的主意,已經在招兵買馬,準備獨佔這個鬼地方。」
「可是迪…」
「迪能怎麼樣? 只要白龍沒死,地獄封印沒破,他上不來人間,何必理他?」青蛙惡魔嘿嘿笑道:「聽說有些聰明的惡魔暗中溜進龍墓給白龍清水,要知道那傢伙是水神,只要有水就死不了。」他像跟朋友聊天一樣拍拍貓足的肩膀:「就這樣囉! 你好好想想,我們兩個合作,至少不會莫名其妙的變成某個大一點的惡魔的點心。」
貓足慢慢往回走,一路上,侍魔者都是笑臉相迎,小心翼翼,她卻沒了先前的得意,只是一路回想青蛙惡魔的話。
她一直知道營地的秩序很脆弱,卻沒認真想過如果人面蛇被推翻,她會有什麼下場? 也許應該盡快逃離此處,遠走高飛,畢竟迪不在這裡,鞭長莫及。
「你就是貓足?」
貓足回頭,看到一個吸血鬼,後面跟著許多衛兵:「奉主宰的命令,我來通知你,因為違法私鬥的行為,你被懲罰一個禮拜的禁閉,從今天開始。」
貓足錯愕,隨即大怒,露出牙齒:「主宰? 你是說諾拔里? 他只不過是一個僕人憑什麼管我?」
吸血鬼冷冷道:「出言不遜,加重刑罰,來人啊!」衛兵們上前將她包圍。
貓足暗自心驚,又是生氣,揚起頭道:「我要見人面蛇! 他最好親自跟我解釋清楚,什麼叫違法私鬥? 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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