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靈劍冷冷一笑:「準備好再輸一次了嗎? 小鬼?」
「別說大話!」無涯咬牙切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還有,不准叫我小鬼!」
評論員繼續高亢道:「好啦! 準備燈已經亮起來了! 大家趕快坐好,準備迎接第二場精彩的比賽吧!」
「小鬼,」霜靈劍露出挑釁的表情,故意道:「小鬼小鬼小鬼!」
無涯氣紅了臉,握著血符的手用力到微微發抖。
開戰信號響起,兩人跳起來衝向對方。
評論員觀察道:「喔! 一開頭雙方就陷入纏鬥狀態! 顯然上一回合鬥法的失利,讓無涯決定改變策略,想以近戰取勝!」
光芒火焰此來彼往,劍氣四溢,兩人都用術法加固武器,近身相搏,倏忽前後,戰況激烈。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錯身而過時,霜靈劍忽然道:「自以為是的人類,像你這種仗著天資高,沒把別的生靈放在眼裡的傢伙。」
「你又不是青雲門的,輪不到你來向我說教!」無涯怒吼,攻勢加劇,心急之下,卻漏洞百出。
霜靈劍哼了一聲:「沒錯,幸好我不是你師父,否則遲早給你活活氣死。」一道猛擊,打在無涯的防禦空檔,後者挨了一下,往後飛出,空中翻身,險險停在實戰場邊緣。
「不准你說我師父壞話!」無涯暴怒吼叫,瘋狂撲上,翻身一掌,把血符扎扎實實的打在霜靈劍的真身上。
「說你師父又怎…」霜靈劍正在嘲諷,忽然一怔,兩眼失焦,停頓下來,就這麼一個空檔,無涯狠狠踢了他一腳,迫使他踉蹌後退。
無涯得理不饒人,趁著霜靈劍混亂,連連搶攻,劍出如風; 霜靈劍只是竭力防守,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不斷後退。觀眾們的喧嘩都快把屋頂掀翻了。
評論員高聲道:「無涯選手正在上演絕地大反擊! 方才的一掌肯定把霜靈劍打得夠嗆,直到現在都沒能找回節奏! 或許這是無涯取勝的好機會! 他能打敗無論經驗和靈力都比他強的劍靈嗎?」
「你…你做了什麼?」被逼到角落的霜靈劍掙扎著召喚出飛劍:「這…這不是正宗道法…」他表情痛苦。
「少說廢話!」無涯又怒又怕,深恐用血符的事被對方叫破、被人聽見:「嘗嘗這個吧! 霜靈劍!」再一次召喚出巨大火靈,朝對方狠砸下去。
只見霜靈劍搖搖晃晃的按著額頭,臉上表情扭曲,勉強召回眾多飛劍組成一個圓盾,試圖阻擋。
一聲巨響,火靈毫不客氣的撞穿劍盾,結結實實的打上霜靈劍。後者慘叫一聲,全身發出強光。
只聽一聲尖銳槍聲般的脆響,霜靈劍的本體劍身竟然斷成數截,人也隨之消失了。
這一下非同小可,全場嘩然。
「醫護員! 快去看看!」評論員急忙叫道:「各位觀眾,看樣子我們發生了意外事故,請大家保持冷靜,留在座位上!」他隨即轉向一旁的同伴,道:「快去通知醫療中心準備接收傷患!」很多觀眾都站了起來,交談的嗡嗡聲不祥的充斥在整個實戰場上。
無涯孤零零站在場地中央,怔怔的看著斷裂的霜靈劍失去光芒,被醫護人員以結界護住帶走,心中一片茫然。
霜靈劍是個劍靈,有自己的意志和人格,是獵魔者當中的一員。雖然無涯有時候還真恨他,但從沒想過殺死他,現在看到這個景象,不由得慌亂又害怕。
「他…他不會有事吧?」無涯叫住一名醫護員,道:「劍靈的恢復力比一般人強,對不對?」
「…我們會努力。」醫護員沒有正面回答,無涯的心又開始往下沉:「你還好嗎? 也許你也該到醫療中心檢查一下。」醫護員關心道。
「不不! 我沒有受傷…我很好!」無涯勉強道,藏在身後的手不斷搓揉,把血符的痕跡擦掉。
他失魂落魄的走下實戰場,聽到評論員宣佈賽事暫停的廣播,迎面跑來許多來幫忙的獵魔者,他穿過他們,走進休息室反鎖,坐在長凳上,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憤怒的對空氣叫嚷:「巽風! 我知道你在! 告訴我,你到底給了我什麼符?
為什麼…為什麼霜靈劍會變得那樣脆弱?」
黑髮黑眼的少年應聲出現,微笑:「讓他變弱不正是你的願望嗎? 現在贏了比賽,你難道不開心?」
「我只是想要打敗他,不是想殺了他!」無涯懊惱,強烈道:「你明知道這符會有危險,為什麼不告訴我!」
「噢,拜託! 跟血符有關的東西,那一樣沒有危險?」巽風表情冷漠,無所謂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風險? 你師父難道沒教過你血符不被一般修真者使用的原因?」
「我…我只想要削弱霜靈劍,我只想教訓他一下! 那道血符,你說給他造成一點障礙、動作緩慢一些而已! 沒說會使他無法保護自己!」無涯吼道。
「這可不公平,無涯。我的血符確實削弱了劍靈,但沒有弄死他,是你自己對他下重手。需要我演給你看嗎?」巽風挑眉,輕笑,模仿霜靈劍皺眉的樣子,抓著胸口,痛苦道:「你對我做了什麼…這不是正宗道法…」神情一變,又用無涯的口氣道:「少說廢話! 嘗嘗我的絕招! 去死吧!」黑色眼睛帶著邪氣笑意。
「不! 不對! 不是那樣!」無涯抱著頭,痛苦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誰會故意想傷害同伴呢?」巽風安慰道:「那只是一場意外,沒必要大驚小怪。至少現在,你的表現受到大家肯定啦! 再也沒有人敢小看你,等你拿下練習賽冠軍之後,師父和歡歡也一定會很高興的。」他將手放在無涯肩上,眼中閃過妖邪紅光。
「不! 不要碰我!」無涯忽然把巽風的手打掉,咬牙切齒道:「你根本不是什麼鎖妖塔管理員!
正派修行人不會用這種奇怪的符咒! 你到底是誰? 是什麼東西?」
巽風一怔,邪氣微笑,道:「怎麼了,無涯? 我不是從一開始就說了嗎? 鎖妖塔是歸我管,裡面任何一個妖怪不經我的同意,什麼都別想做。」
「你…」無涯變了臉色,後退:「你是鎖妖塔裡面的妖王?! 不、不可能! 鎖妖塔防護嚴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沒有“逃”,我只是用一個分身出來而已。怎麼了? 害怕了嗎?」巽風眼中閃爍嘲笑:「別裝作你不知道的樣子,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鎖妖塔旁邊,你敢說從未想過我是誰? 我建議放蛇妖出來和你戰鬥,難道不是很清楚了嗎? 除了妖王,又有誰能讓鎖妖塔裡的妖怪乖乖聽話?」
「...不! 不對! 你騙我!」無涯連連後退,吼道:「我是被騙才跟你合作! 我是個修道士、獵魔者!」
「噢! 拜託! 像個小孩子一樣拼命否認,一點幫助都沒有。」巽風不耐煩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真以為可以隨便得到幫助,而不用付出代價? 你以為在路上碰到隨便一個人,就有本事把你弄進狩魔聯盟?」妖王一臉譏嘲,雙手抱胸:「霜靈劍說得對,果然是個笨小鬼啊!」
「...我是憑自己實力進聯盟的! 你沒資格說我!」無涯拔劍站定,擺出起手勢,咬牙道:「今天我就替聯盟收了你!」
巽風挑眉,在無涯叫喊著衝過來時,氣定神閒,動也不動。只見無涯忽然一歪,桃木劍莫名其妙的失了準頭,從巽風身邊滑過。他愣了一愣,再次搶攻,但無論是法術或近戰,連巽風的衣角都摸不著:「你...你...」
「這就是血之契約,親愛的無涯。」巽風勾起唇角:「當你出於自願使用了我的血符之後,我們之間的契約就成立了。我借給你我的力量,而你,則是我忠實的奴僕。」
「你胡說!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無涯焦慮大吼,再一次撲上去,妖王只是嗤之以鼻。
「別傻了,契約奴隸是不能攻擊主人的。」巽風冷冷看著他,道:「我已經對你十分寬容,所以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妖王隨手把無涯抽飛出去。
無涯狼狽落地,滾了一圈才停,桃木劍掉在旁邊,驚慌失措。他年齡既輕,從沒面對過這樣大的危難,一時不知如何處理,不由紅了眼眶。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巽風皺眉厭惡道:「我看青雲山的老道就是太寵你,才把你搞的扭扭捏捏。當我的奴隸有什麼不好? 許多人想當還當不到! 要不是你天生根骨不錯,我才懶得費這工夫。」黑髮少年邊說邊變形,從一個清秀的男孩子,變成大概兩百公分高、人身羊腿、頭上長角的猙獰魔物,聲音也變得粗糙刺耳:「看清楚了! 這才是我的真實模樣,愚蠢的人類! 我是芬蘭的弗爾卡斯,荒地之王!」
「...少做夢了,我不會順從你的!」無涯撿劍站起,抹一下眼睛:「我跟你拼了!」唸動咒語,火靈之炎化虛為實,身隨劍上。
「白癡。」弗爾卡斯不屑,伸出爪子般的手,精準的握住來人咽喉,無涯抓著牠的手臂,痛苦掙扎,滿臉脹紅。惡魔獰笑道:「不給一點教訓,你是學不了乖。」牠抓住無涯手臂,猛然反折。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