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不屑:「少來挑撥! 你是因為想要他的血才這樣說吧?
對了,我先前說齊少卿變成妖魔的事是聯盟機密,除了上次不小心說溜嘴給大師兄聽見,就連師父我也沒講,你可不准講出去!」
巽風陪笑:「我那敢啊! 您才是掌握權力的一方,我根本什麼也不能做。」
「少來!」無涯看了看另一張床上背對自己的流影,轉過身,壓低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想要挑撥我們,再趁機拿血逃出鎖妖塔。我可警告你,現在你只是一個分身,沒有契約的限制我跟你勢均力敵。只要敢稍微輕舉妄動,我一定馬上告訴流影真相,然後讓整個聯盟來修理你。」
巽風委屈道:「沒必要這麼狠吧? 我也只是說一說而已…」
無涯哼道:「還裝蒜? 不管你外表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忘記你的真實樣貌,弗爾卡斯。你這個殘暴狡猾的惡魔,休想我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巽風溫馴道:「當然了,主人。您是最了不起的強者,也只有這樣的強者,才能夠得到我的承認。」
「哼!」無涯輕哼,忍不住略略揚眉,露出些許得意。
巽風低聲下氣道:「先前叫您殺死同伴是我不好,其實要放我出鎖妖塔,只要有聯盟資深成員的血就可以了,不一定要殺死他。」他見無涯神情不對,急急補充:「請不要生氣,我沒有要您這樣做的意思...只是...只是...如果您能夠把我的本體釋放出來,我可以更好的為您服務。」
「騙誰啊!」無涯嘲笑:「只怕你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滅了我。」
巽風眼珠一轉,急忙道:「絕對不會! 我發誓!」
無涯冷笑了兩聲,顯然不信。
巽風故意嘆道:「您不相信我,那倒也是。誰要相信一個惡魔? 可是主人,你可知道,就連惡魔也有感情? 我們也有喜怒哀樂,也有七情六欲。並不是所有魔類都像流影所說的那樣邪惡。」
無涯嗤道:「你現在要告訴我,你是感情豐富的好人?」
「不,我不是一個好人。」巽風溫馴道:「我只是想告訴您,我也有感情。如果您好好對待我,我們真的可以當朋友。」
「你折斷了我的手,又捏斷我的肋骨,惡魔!」無涯惱怒道:「白癡才要跟你交朋友! 現在給我閉嘴!」
「是...」
臥室再一次恢復寂靜。
無涯將被子拉高,換個姿勢,閉上眼睛,正要入睡,忽然聽見巽風道:「主人...」
無涯煩惱的嘆了口氣,不甘願的睜開眼睛:「又怎麼了?」
「抱歉打擾,」巽風謹慎道:「可我還是覺得那個流影很奇怪...不,請不要打斷,先聽我說。他看起來像人類,但是,竟然這麼遠就可以聞到您衣服上的氣味,您不覺得很怪嗎?」
無涯不耐煩道:「就算他不是人,跟霜靈劍一樣是個劍靈,那又怎樣? 聯盟裡面人類獵魔者不多,大部分都是其他生靈,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是啊...」巽風小心道:「但一個獵魔者把活人關在地下室裡,任憑腐爛? 坦白說,這不正常。我知道那個妄想永生的傢伙不是好人,但聯盟的標準做法應該是結束他那受詛咒的生命,而不是把他永遠囚禁。」
無涯無所謂道:「也許流影有自己的想法吧! 你沒聽到他說嗎? 那個噁心的混蛋把一個小孩活生生的剝皮!」
「我明白您的意思,也完全理解這樣的做法。」巽風謹慎道:「事實上,以魔類的角度來看,這是再恰當不過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報仇至少要成倍奉還...」
無涯一怔,明白過來:「你是說,這是魔道的做法?」
「是的,主人。」巽風見他終於懂了,高興解釋道:「自從您和流影接觸,我就一直注意著他,這名獵魔者的行事作風不太像是正道人士,反而與我們魔類相似,這一點,我們妖魔特別敏感。」
「怎麼可能!」無涯不信道:「流影是聯盟的資深獵魔者,聯盟指定他當我的搭擋! 再說,我什麼妖氣也沒聞到。」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主人。」巽風思索道:「或許他擁有某種隱藏妖氣的法寶,聽說美國的一種原生水妖有類似的東西...又或許我們懷疑錯方向,他確實是人類,只是有一些小秘密?」
「什麼意思?」
「我也只是猜測...」巽風小心道:「比如說,和惡魔打交道...?」
無涯失笑:「你是說,像我跟你這樣?」
「否則他怎麼會知道聯盟的最高機密? 搞不好就是美國的惡魔告訴他...」
「那有什麼不好?」無涯輕笑:「只要他還為聯盟效力,借助一下別的力量也沒關係呀!」
「當然,您說的對。只不過不是所有惡魔都像我一樣善於為主人服務。」巽風柔聲道:「牠們可能另有目的,所以請您務必要小心。」
無涯哼道:「小心什麼,他還能殺了我不成?」
「那也不是不可能。」巽風提醒:「每一趟任務都有危險,說一句不恭敬的話,如果您在任務中失蹤了...恐怕也沒人會注意到吧?」
無涯一怔,道:「不會吧? 聯盟總會派人來找,青雲門也...」
「青雲門裡面真正在乎您的只有您的師父,而他目前的情況,不太可能給您幫上什麼忙。」巽風打斷道:「流影顯然很曉得要怎麼應付聯盟,要是他編謊話敷衍過去,大概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您想想看,聯盟每年發派這麼多任務,獵魔者的折損率大概1%~2%,一個像您這樣的後備成員失蹤,並不是很特殊的事。」
無涯有些不自在,強笑道:「越講越恐怖了,你就愛亂說。」
「無論如何,請您特別小心。」巽風道:「不要輕易相信這個叫流影的傢伙,誰知道他是不是私底下在和惡魔做交易?」
「好啦! 別再講了,我要睡覺啦!」無涯怪道:「都是你,害我心裡毛毛的。」
「請原諒,主人,但都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巽風鞠躬道:「我這就退下。請問您是不是能夠讓我自由行動...請不要緊張,只是一個晚上而已,我已經不能傷害您...萬一遇到緊急情況,我好反應呀!」
無涯哼了一聲:「說的跟真的一樣...好啦! 你可以借用我的身體,但只有在最緊急的狀況下才可以,而且不准離開房間,聽見沒?」少年拉過被子,轉身側睡。
……
凌晨時分,齊少卿感覺寒意逼近,立即睜開眼睛,只見無涯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邊,手裡拿著刀,眼神空洞,房內滿滿都是妖氣。
手舉刀落,刀鋒戳在一道看不見的陣法上,無法前進。無涯憤怒低吼,又刺了幾次,始終無法突破。
「弗爾卡斯,好久不見。」齊少卿鎮靜的躺在原處,任憑對方嘗試攻擊:「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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