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 月升月落12




  某地。

  白玉堂哼著小曲,翻看店主拿出來的幾件上等皮裘。

  「好,你的貨品質不錯嘛。」他終於滿意道:「就這件吧!

  「大爺真有眼光,請稍等,我這就給您包好!」店主眉開眼笑。

  過了中秋,天氣是越發涼了。算一算,有近二十天沒見著貓兒。只可惜大哥他們惱自己沒在陷空島一起過佳節,硬是拖著多耗了幾日,不然本來可以在貓兒假期結束前回來的。

  「店家,」白玉堂扔了一大錠銀子在櫃上:「再給我一件皮裘,要最好的。」

  「好咧!

  貓兒心地仁慈,接濟貧困是常有的事,往往忘記他自己其實也就那一點薪水。還是多帶件大衣去吧! 這次一定要看緊,不能再讓他像以前那幾件一樣送人。

  笨貓! 想到這裡,白玉堂忍不住暗罵,每次落得仗內功禦寒的下場,還振振有詞,說這樣也算練功。有你這麼練的?

  這次回去,做點什麼好呢? 假期過後,貓兒肯定又忙得腳不沾地。那傢伙這兩年名氣倒是越來越大,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誰不曉得有隻好用的貓? 西夏有陰謀,宣展昭; 南方有邪教,宣展昭; 連續殺人狂,請展護衛; 江洋大盜,請展護衛; 街上小流氓,找展大人; 家裡遭小偷,找展大人

  開封府、刑部、大理寺的官差,像是全死光了似的!

  那貓實在是呆。就不會推辭一兩次嗎? 不然辦砸一兩件事也好,這樣其他人就不會老找他了! 偏偏不,有時候甚至帶傷辦案,講也講不聽笨貓! 爛貓! 臭貓!

  ……

  「喂! 臭小鬼,你是存心消遣老子是吧?」大漢怒道。他的幾個同伴都在旁邊起哄叫罵,眼看就要把這個算命攤位給砸了。

  面對暴怒的客戶,替人算命的兩個小孩卻毫無懼色。青衣童子道:「我們從來不消遣人。劫難就在今日,若不聽我等之言,你就在劫難逃。」

  「啊唷! 你還越說越精神,是不是討打啊?」大漢捲起袖子,揮舞拳頭:「小騙子,小小年紀就學人家算卦騙錢,還出言詛咒! 不教訓教訓你們,真以為沒人管了!

  「你這人真奇怪,難道非要我們說假話哄你開心才行?」紅衣童子奇怪地道:「既然不想知道未來,又何必求卦?

  「還敢頂嘴! 臭小鬼,今天我就替你爹娘教你一點做人處世的道理!」大漢抓住木桌,用力一掀。說也奇怪,平時自恃力大的他,竟掀不起這簡簡單單的木頭桌子。一看,原來有人按住了。

  「老兄,這位小兄弟說得有理。」白玉堂一手按在桌上,懶洋洋地道:「算不如意就砸攤,說不過去吧?

  「兄台,你有所不知。」大漢解釋道:「他們說我有大難那也還罷了,想要消災解厄,就必須把錢袋連同所有銀兩都交出來。你說,這不是存心騙錢嗎?

  白玉堂訝異地看看兩個大概十歲出頭的小孩,好氣又好笑地道:「喂,他說的是真的嗎?

  「騙錢? 我們要錢做什麼?」青衣童子連連搖頭:「我二人路過此地,見這裡的人多帶煞氣,才想指點大家躲避劫難沒想到你們不是光看外表,認為童子之言不可信,就是不願聽真話。」

  「師兄,可見師父說得半點不錯,人之劫難多半咎由自取,是我等強求了。」紅衣童子道:「還是趕緊上路吧。」

  「嗯。」青衣童子點點頭,對大漢道:「你不聽我言,今日之內必定失去右手,但少了一隻手還是可以好好活下去,請你善自珍重,不要自暴自棄。」

  「你!」大漢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瞪了兩個小孩一眼:「呸! 童言無忌! 趙兄、李兄,我們走!

  白玉堂撓撓頭,原本以為大人欺負小孩,現在看來,倒像小孩欺負大人。瞧他們裝得似模似樣,也不知唬過多少人了。

  「這位怎麼稱呼?」青衣童子十分老成地道:「閣下好意,我二人感激不盡。不若替你算一卦吧?

  白玉堂一笑道:「不必了,我向來不信這個。你們小小年紀,怎會在此擺攤算卦? 可有什麼難處嗎?

  紅衣童子道:「只是路過而已。請閣下告知生辰年月,我們也好推算一番。」

  「請務必讓我們報恩。」見白玉堂還要推辭,青衣童子又道:「我們不喜歡欠人。」

  真有意思,連白爺爺的錢也想騙? 白玉堂起了興趣,笑道:「好吧。」靈機一動,卻不報自己生辰,而把展昭的八字說出去。

  兩個童子聽了,臉上皆有詫異之色。紅衣童子更是上下打量白玉堂,甚至繞著他走了一圈,搖頭道:「不對,不是你。」

  「我師弟的意思是,這不是你的生辰。」青衣童子解釋道。

  「誰說不是,我的八字明明就那樣。」白玉堂眉毛一挑。倒有兩分本事,居然看出來了。

  「閣下莫要玩鬧,我二人不輕易替人算卦。」青衣童子認真地道:「像方才那漢子,只因他曾經救過人,雖有災殃,亦有福報可消,我等才替他算卦。要知天條森嚴,天機不可洩露,難得閣下與我們有緣,請把握機會。」

  白玉堂聽得啼笑皆非,一個十歲小孩叫他莫要玩鬧”…要是給那貓知道還不笑死了他。嗯看來是真發現了,但貓兒人不在這裡,再怎麼精通察言觀色,也猜不出八字主人的情況吧?「不管,我就算這八字。你們且說說此人的過去未來?

  「不行,這人的事我不能告訴你。」青衣童子無奈道:「閣下若一定要算其他人,就請換一個吧。」

  「不換,」白玉堂乾脆地道:「不算拉倒。」

  猜不出來了吧? 白玉堂暗笑。

  青衣童子再三勸說,見白玉堂始終不鬆口,嘆道:「閣下是他何人? 為什麼非要算他不可?

  「他啊,是我的死對頭。」白玉堂笑道:「怎麼,兩個小傢伙算不出來嗎?

  「休用言語激人。」紅衣童子瞪了他一眼,道:「師兄,他不想算,不算就是。」

  「不行,他對我們也算有恩,現在不還,不知日後會出什麼麻煩。」青衣童子苦笑:「也罷,那人的事,也不是全都不能說。」

  「我洗耳恭聽。」白玉堂眨眨眼睛。想硬柪? 白爺爺可不是好騙的!

  「你要算的人,命中劫難很多。」青衣童子道:「不只這一世,之前好幾世也是。多災多厄,勞心勞力,不得善終。」

  白玉堂嘻笑,道:「怎麼,他做了什麼孽?

  「沒有。」紅衣童子道:「就因為一直是個好人,很好的人,上天才特別關注,給予種種劫難。」

  「這是什麼話?」小孩就是小孩,白玉堂哈哈大笑:「若真如你所說,那還有天理嗎?

  「當然有。」紅衣童子理所當然地道:「人性多變,時善時惡。若不多給善人一點磨難,他又怎麼會進步?

  「師弟的意思是,一個善良的人就像一塊樸玉。」青衣童子解釋道:「種種災劫不斷磨去他們性格中的雜質,使之益發堅韌溫潤。書有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是這個道理。」

  「亂講。」還真有得說,白玉堂嗤道:「若果真如此,不如當壞人算了。」

  「凡夫俗子,」紅衣童子不客氣地道:「跟你說也不會懂。」

  「怎麼,你們還是仙童不成?」白玉堂譏笑道。

  「告訴你,」紅衣童子怒道:「我跟我師兄是

  青衣童子急斥:「師弟!

  「是什麼?」白玉堂撇嘴:「說啊。」

  」紅衣童子氣呼呼地轉過頭去:「師兄,趕快跟他說完,這傢伙很惹人厭!

  」青衣童子也覺得白玉堂的難纏,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道:「抱歉,我師弟性子比較火爆。」

  「不要緊,」白玉堂寬宏大量的揮揮手:「我不跟小孩計較的。」

  「誰是小孩!」紅衣童子咬牙切齒:「你

  「不是小孩,」白玉堂笑咪咪地道:「那你是什麼?

  「我是

  「夠了!」青衣童子突然喝道:「閣下勿再探問,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是禍非福。」

  「難怪你是師兄,他是師弟。」轉得不錯,反應很快嘛。白玉堂笑了一下:「好,我不問。把話說完吧。」

  青衣童子問:「你還想知道什麼?

  白玉堂聳聳肩,隨口道:「說說如何消災?

  「消不了。」青衣童子正色道:「這八字的主人正面臨死劫,不超過一個月,就會離開人世。」

  」聽了這話,白玉堂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退去,瞳孔微縮,心中竄出幾分火頭。終見對方年紀幼小,壓下不悅,語氣不善地道:小兄弟,隨便咒人家死,是很缺德的。」

  「我師兄從來不咒人。」紅衣童子不屑地道:「他說會死就一定會死。」

  「不要胡說!」白玉堂怒道:「這種事也好亂講?

  「唉,」紅衣童子向青衣童子道:「又來了。實話就聽不進去,難道非得說什麼大吉大利、長命百歲,他們才能接受?

  「別這麼苛求。」青衣童子笑笑:「凡人嘛。」

  「喂! 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也不管你們是誰家小孩,隨口咒人,未免太過!」白玉堂真的火了,咬牙道:「立刻把話收回去!

  童言無忌。雖然惱火,白玉堂自然也不會真給兩個小孩一巴掌。只不過,明明不信,心裡卻煩躁得很,久久無法平復。

  「天意如此,我們不說,它還是會發生。」青衣童子道:「你其實是他的朋友吧? 不必太難過,畢竟,紅塵多苦難,死亡未必是件壞事

  !」白玉堂狠狠地瞪了兩個小孩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好,很好,伶牙利齒的,連白爺爺也不得不承認被你們唬住。」

  白玉堂解下腰間荷包,整個鼓鼓的錢袋,!”的一聲丟在桌上:「拿去! 給他消災得了。」竟是轉身就走。

  「啊? 閣下別走啊!」青衣童子急道:「那是天意,改不了的! 把錢拿回去吧!

  「師兄,他是聾了不成?」紅衣童子也叫了幾聲,白玉堂硬是不回頭。

  「罷了。」青衣童子拿起荷包,掂了掂,還真沉:「發給乞丐好了,就當替他積點陰德

  ……

  兩個小孩胡言亂語,自己怎麼也當真了? 白玉堂自嘲,貓兒命硬得很,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還不是好好的。

  想著想著,他又開心起來,盤算這事說什麼也不能給貓兒知道。老天,自己怎麼就真把所有的銀兩都給他們了呢?

  「小偷! 站住!」有人喊道:「小偷! 大家快攔住他! 他偷了我的錢包!

  白玉堂一看,之前在算命攤遇上的大漢,正大呼小叫地追著一個狂奔的矮子。

  正猶豫要不要幫忙,突然! 一輛馬車從橫裡跑出來,大漢全心全意追那矮子,一時不察,竟被撞上!

  事出突然,白玉堂又隔一段距離,搶救不及,等他飛身越過圍觀者落在大漢身邊,已經遲了。連忙點穴止血,檢查傷勢。然而,目光掃過,他神情一變,臉色倏地鐵青!

  除了並不嚴重的些許撞傷,大漢整條右臂被車輪碾過,血肉模糊,以奇異的角度彎折,顯然保不住了!

  右手! 他的右手! 要是沒有那個錢包,小偷就不會扒。沒了這場追逐,他也就不會

  ……

  「喂! 兄台!」白玉堂急急對路旁一個賣磁器的小販道:「那兩個算命的小孩呢?

  「小孩? 什麼小孩?」小販一臉茫然。

  「兩個大概十歲的孩子,一個穿青衣,一個穿紅衣,剛剛在這擺算命攤的那兩個。他們往那走了?

  「什麼算命攤? 沒有呀!」小販連連搖頭。

  「明明就在這,」白玉堂跳腳:「這個位置! ! 我有急事!

  「我坐這一整天了,旁邊有算命攤,我怎麼不知道。」小販篤定地道:「公子記錯了吧?


  這年輕人,為什麼聽了他的話後,臉色變得如此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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