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
布魯斯舒服的轉身，慵懶睜開眼睛。
秋末的陽光透射進臥房，床柱上垂下的錦鏽的流蘇在晨光中發亮。
睡得真好。
黑暗騎士伸手去拿床旁的鐘，想看時間，忽然發覺，胸膛上有一條溫熱的手臂。
克拉克?
布魯斯立即清醒了。只見超人睡得很熟，結實的手臂保護似的環繞著自己，以一種親暱的姿勢...
…好像他們是戀人似的。
蝙蝠俠皺眉，逐漸想起昨晚，受R星粉塵影響，做了任性的舉動。
超人，鋼鐵之子。
布魯斯靜靜的看著他。
還記得超人和蝙蝠俠第一次見面時，飄浮在大樓旁，沐浴在金光下。當時他就想，還真是神一般的人物，神一般的英雄。
布魯斯伸手，想要觸摸超人臉，半途，猶豫收回。
輕輕的下了床，毫無聲息的走向浴室。
阿爾弗列德竟然把超人的盥洗用具放到了這裡，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也許以後留著當紀念也不錯…
下了樓，布魯斯思考等會恐怕要就昨晚的行為道歉。
我恨道歉。蝙蝠俠忿忿的想，為什麼不能跟克拉克說昨天他沒拒絕，所以也有他的錯在裡面?
…算了。看在睡得很好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黑暗騎士打開報紙，喝著老管家送上的蜂蜜檸檬汁。
「睡得好嗎? 少爺?」阿爾弗列德永遠是服容整齊、有條不紊的。
布魯斯瞪他一眼:「你把克拉克的盥洗用具放在我的浴室裡。」
「沒錯。既然凱爾先生在你房間過夜，我想他早上會用得著。」阿爾弗列德從容道:「還是您希望我撤掉它?」
「不用了。」布魯斯悻悻道。上面有 “S”，現在市面上找不到，要留起來。
「我明白了。」阿爾弗列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蝙蝠俠將報紙翻頁，自認神情鎮定。
不久，罪魁禍首乒乒乓乓的從樓上跑下來，帶著一臉傻氣的開朗。
忽略他很幼稚，阿爾弗列德還看著呢! 蝙蝠俠心不甘情不願道:「早。」
「早。」克拉克端起餐桌另一頭的盤子，自動移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布魯斯警惕道。
「你不覺得那裡太遠了嗎?」超人道:「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神智不清，」布魯斯打斷道:「連續三天在R星徹夜工作之後，當地的科學家警告我，他們的大氣層成份會削弱思考力; 我本以為回家睡一覺就好，沒想到吵醒了你。如果說了或做了什麼對你造成困擾，我道歉，希望你不介意。」
克拉克眨眨眼睛:「事實上我很介意，它讓我弄清楚一件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情?」布魯斯重新拿起報紙，擺出不在乎的表情，全身僵硬。
被發現了嗎?
他是否覺得被冒犯了?
「布魯斯，」超人輕輕按下報紙，蝙蝠俠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對不起，戰爭中我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 包括你來監獄看我那幾次，我說大都會爆炸和露易絲的死都是你的錯，那些都是鬼話。你和那些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知道，對吧?」
天藍色的眼睛，充滿誠摯的凝視。
「當然。」布魯斯避開他的目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冷硬道:「你一直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不，我一直想知道，經歷這麼多事情以後，你還願不願意接納我。」超人小心翼翼執起布魯斯的手，合在掌中，細細親吻:「昨晚你願意在我身邊熟睡，你無法想像我心中有多麼感激。」
……
布魯斯瞪著他:「你說…什麼?」
克拉克認真道:「我說我喜歡你，布魯斯，我愛你。」
布魯斯猛然抽手。這裡是平行世界? R星粉塵產生幻覺? 超級罪犯研發出人工夢境?
冷靜! 想清楚! 真正的克拉克搞不好正置身危險:「你…喜歡我?」
「對。」超人肯定道。
「可是…我以為…」布魯斯迅速用四周跡證推翻種種假設，突然想通了，停下腳步，冷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克拉克，能夠答應你的我一定答應你，不用這樣。」
「我是超人，而我從不說謊。」克拉克笑了，踏踏實實的擁抱他，閉上眼睛，在耳邊低語:「只要能像這樣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先前一直怕你不要我，但昨晚，你願意留我在身邊。」
溫暖，令人屏息。
「…」布魯斯推開他，腦袋彷彿被超人的體溫燙糊了。
不是平行世界? 也不是超級罪犯?
真該死!
怎辦!
怎辦!
怎辦!
蝙蝠俠恐嚇威脅道:「待在這別動。」轉身離開用餐室。
走到陽台透氣吹風，布魯斯點上煙(去它的戒煙)，開始歸納分析。
可能性如下:
1.
超人被心靈控制。(在防護嚴密的韋恩莊園? 不太可能)
2.
超人神智不清。(不像)
3.
超人另有圖謀。(不對，克拉克當初是佔優勢時主動投降的。)
4.
這裡是平行世界。(不對，偵測儀沒反應)
5.
幻覺幻聽。(不是，自己受過嚴格的反心靈控制訓練。)
6.
克拉克喜歡自己(自動忽略)
7.
……?(該死，沒有第7種可能性)
布魯斯丟掉手中的煙尾，又點了一支。
不知不覺，腳邊已經到處都是散落的煙蒂。
「抽煙對健康不好。」不知過了多久，克拉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有些無奈。
布魯斯瞅他一眼，道:「我不是叫你留在下面嗎?」
「阿爾弗列德讓我來找你，他說你的早餐要涼了。」
布魯斯咕噥埋怨道:「…阿爾弗列德什麼時候跟你一夥了?」
超人沒聽清:「什麼?」
「沒事。」
「如果你不吃早飯的話，紅酒煎鮭魚可以給我嗎?」
「誰說我不吃的?」
「不然飯後的小蛋糕也可以，看起來很可口。」
「少做夢了。」布魯斯丟掉煙回走，磨牙:「憑什麼我不吃就給你?」
超人笑了:「因為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不是!」
「好吧，那我可以親你嗎?」
「不!」
「拜託?」
「不!」
「…你真的很愛說
“不”對吧?」
「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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