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萬魔窟內。
「迪鉻爾遜恩…」菲爾像一頭犀牛一樣毫不介意的闖進來,他的到訪總是令人不快,這次也不例外; 巨大的惡魔今天心情不錯,一面不懷好意的詠唱迪的名字,一面嘿嘿笑著:「地獄大公,迪大人? 我聽說你找到打開地獄大門的方法了? 這麼重要的消息居然也不公佈出來,我不知道那些 “新派”的夥計們會怎麼想? 你可真是見外啊!」
迪的內心一下子抽緊了,表面上卻連眼神都懶得給對方一個:「菲爾,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討論,結果只是來散播謠言的嗎? 這樣的表現可不太符合你的智商啊!」
菲爾仰天大笑,聲震廳堂,其他低階惡魔不得不捂耳走避:「哈哈! 你這滿嘴謊言的蟲子,消息已經傳開啦! 你找到了白龍的弱點,準備通通送自己的人上去? 你怎麼這麼自私啊? 我還以為 “新派”的理念是共存共榮…結果還是跟我們這些老派的作風相同啊? 哈哈哈哈哈!」
迪暗中握緊背在背後的拳,眼角注意到其他低階小惡魔震驚游移的目光,太危險了! 如果消息傳出去的話…
「我不知道你從那裡聽到的消息,未免錯得太離譜了吧? 我要是有辦法打開地獄大門,還待在這裡幹嘛?」
「別想騙我,迪鉻爾遜恩! 我知道你想獨佔通道,以為藉由控制通往人間的大門就可以壟斷靈魂供應,只可惜你的小心思已經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全都知道了,關於齊少卿,關於人面蛇的計畫以及你打算派一些手下惡魔上去人間,我完全可以公開這個秘密,讓地底的老大知道你背著他在搞小動作,但看在我們同為地獄大公的份上,我也可以很寬宏大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迪用一種看白癡的傲慢回應:「我便陪你玩這愚蠢的遊戲好了,假設真有這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想替我隱瞞呢?」
「是啊,為什麼呢?」菲爾像條巨鯊一樣微笑,對著獵物露出友善的森然尖牙:「也許因為見者有分吧?! 親愛的迪,讓我上去人間,我就替你保守這個小秘密。」
「哈! 你是一個大惡魔,如果連你都能上去人間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愚蠢的迪鉻爾遜恩,我可以偽裝,在萬魔窟的會是我的替身,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沒有笨到毀掉像這樣的大好機會。」菲爾熱切地噴著氣,道:「你和我一樣明白,如果地獄大門完全敞開,所有惡魔湧向人界只會創造出新的大惡魔,他們會威脅我們的地位,搶奪我們的資源,直到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毀滅殆盡,畢竟,這是我們魔類的天性..」
菲爾的輕柔細語就像鋸子一樣緩慢切鋸迪的神經:「所以讓少數的菁英,比如我,上去掌握局勢是很有好處的; 你還是可以當你的地獄大公,我甚至可以退出舊派,不再反對新派的改革,大家保持低調,每個人都滿意,對嗎?」
迪暗中大怒。這個無賴,竟以為他會為了虛假的承諾殺死趙軒嗎?
然後他才意識到,並驚訝於自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白龍的死活。
所謂的友情應該只是利益結盟不是嗎?
「我會考慮看看。」
「考慮快一點,迪鉻爾遜恩。要不然我可能會改變主意,把消息洩露出去…到時候你和你手下的惡魔可就有得玩了,所有想上去的都會來找你,包括我們在地底的老大在內。」菲爾哈哈大笑,一掌拍在迪的肩頭:「看你被撕成碎片也很有意思,我是都沒差啦,哈哈哈哈哈!」
菲爾大笑離去,像是已經勝券在握,志得意滿,真是礙眼!
但嚴格說起來,對於苦苦掙扎的新派和急需新靈魂來源的自己來說,這提議其實不算太差,不是嗎?
迪摸出一根菸,摩擦爪尖像平常一樣打火,卻足足點了三次才終於點著。
……
紀錄時間,下午5點23分。
再一次對齊少卿進行掃描,他表現出標準的反抗情緒,盯著醫療艙上方大燈的神情就好像與那東西有深仇大恨一樣,若世界上有「最不聽話病人排行榜」,齊少卿肯定能進前一百名; 若世界上有「最令人擔心的人排行榜」,火蓮私心想把他排上第一。
「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快好了,再十分鐘。」
「你十分鐘之前也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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