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笑的有點神經質:「我只是不想有天睡覺的時候突然被咬一口,那怕他有機會活下來,我也沒有救他。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班恩是被你殺死的,也是被我殺死的,如果要報仇,我還得先把自己殺了。」
「至少你很誠實。」奇里恩凝視對方道:「我承認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樣,不過這不妨礙我們合作,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只要你能保護我完成任務,我可以讓翠絲離開妓院,也可以把你調離探索隊,甚至有可能恢復你的騎士地位。怎麼樣? 條件夠誠意吧?」
「確實很好,好到像一場夢。」
「你不相信我?」
「不信。先說些關於這次任務的事吧,其他以後再談。」
「你真是個很奇怪的人…好吧,如你所願,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
「全部?」奇里恩挑眉微笑,玩世不恭道:「卡爾啊,卡爾! 好奇心可是很危險的,這個世界上,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快。」
卡爾不為所動:「人總要先活過今天才去考慮明天,我以前也兢兢業業不敢多說多問,可最後命運並沒有放過我啊?」
「隨你吧。」奇里恩點點頭,拉過凳子坐下來,營地的火光描繪他的側臉,照亮一個能讓聯合王國臣民感到敬畏的容顏:「那我從頭開始講吧! 這次任務是我那個同父異母哥哥交待下來的,哼,就是你們稱之為黑獅子的那個人,他似乎是從吸血鬼帝國那裡打聽來的消息,詳細來源我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內容是說這把幻想之劍被惡魔鎮壓在血肉魔巢底層。
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曾經有神,神死了以後神術就再也無法施展,一夕之間教會土崩瓦解,輝煌強盛的騎士團、地方護教軍,甚至是偏遠教堂裡的牧師全都失去能力,淪為吸血鬼和惡魔獵殺的對象。在
“大清洗” 時代裡人類喪失了將近九成人口,剩下來的除了我們聯合王國的祖先,全都受到吸血鬼統治,教會的典籍和知識淪為禁忌,對神的信仰也被民眾拋棄。」
卡爾評論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有老一輩人還念念不忘,可就連他們也沒見過所謂的神術,誰知道呢?
也許歷史記載誇大了人類過去的成就,根本沒有神術這種東西。」
「我讀過皇室的藏書,神術有可能是真的。」奇里恩認真道:「許多書都提到過去世界有一個金黃色的、無限燦爛的太陽,那是神的本體,跟現在天空上代表邪神的赤黑太陽完全不同,而且那時候吸血鬼是受不了陽光的,哈哈! 聽起來像童話故事一樣吧? 強大的吸血鬼居然連一點光都受不了,只能夠躲躲藏藏的在夜幕下活動,真難想像!」
「那是幻想故事吧? 人們總是喜歡美化過去。」
「也許你說的對,人有時候會做一些愚蠢的夢,但我希望那是真的。嗯,還有一件事,根據教會資料,神和天使的真名是不能夠說或寫的,這裡說的
“真名”不是一般的敬稱,而是祂們真正的名字,這些名字具有神力,任何人打破規定,就會被活活燒死。」
卡爾一愣:「教會為了信仰做到這種地步嗎? 居然連名字都不讓說?」
「不是,根據教會著作,所謂的活活燒死並不是綁上火刑柱,而是褻瀆者自己體內會由內而外竄出白色火焰,把人燒死!」
「怎麼可能?! 人怎麼會突然燒起來?」
「書上就是這樣寫,不但有紙本紀載,還有見證人的紀錄,讓人不得不信。」奇里恩思索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根據舊著作,惡魔和魔鬼也有類似的禁忌,一個人如果說出或寫下它們的真名就會被魔力汙染和侵蝕,成為它的供品,所以不管是神或魔,真名都是禁忌。」
卡爾插嘴問道:「聽說惡魔和魔鬼的差距就如同人類和天使的差別,是真的嗎?」
奇里恩道:「這樣說吧,魔鬼是各個異世界的主宰,惡魔是它們的僕人,你可以將魔鬼當作是某異世界的 “神”,惡魔當作是異世界的 “天使”,除此之外還有等於異世界人類和野獸的
“魔族” 和 “魔物”。」他咕噥道:「嘿嘿! 要是教會還在的話,我大概會因為褻瀆的比方被處死吧?」
「了解。」卡爾點想了想,問道:「那現在很多人崇拜的星界魔鬼呢?」
奇里恩嘿道:「你是說我們偉大的星界救主嗎? 現在越來越多人把它們當成神來崇拜了,嘿嘿! 也對啦! 要不是有它們的援助,要不是有它們教導的魔法知識,失去神術的我們早就被吸血鬼給滅掉了。但它們也有它們的目的,遠沒有它們自己宣稱的那樣光明正大,說穿了,人類不是它們的眷族,它們只是在利用我們,而我們也不得不借助它們的力量來抵抗吸血鬼。」
奇里恩兩手一攤,自嘲道:「沒有神就是這樣,不是被吸血鬼欺壓,就是被魔鬼掠奪,誰讓我們失去了倚仗呢?」他壓低聲音道:「前線不利,吸血鬼帝國越來越強大了,再這樣下去,聯合王國生存機會渺茫,這就是為什麼我大哥要冒險執行這項任務,他想給人類增加一點籌碼,同時也利用神聖武裝鞏固自己的地位。」
卡爾也不自覺的壓低音量:「天使已經死了, “幻想之劍”還有作用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我不知道。」奇里恩聳聳肩,神情恢復輕鬆:「我只是被派來探路的倒楣鬼,我大哥為了獲得弒神之力,已經有犧牲掉我的打算。」
「你不會不甘心嗎?」
「會! 當然會! 我想狠狠揍他一頓,也想對我那死鬼老爸咆哮,叫他們自己去跟深淵惡魔較量! 可是就算我這樣做,又怎麼樣呢? 全人類危在旦夕,總得有人去拿那把該死的劍,要是黑獅子死在血肉魔巢,我難道還能主持國家,成為新的殿下? 我又不是那塊料! 想來想去,只能自認倒楣囉。」
卡爾沒料到他會這樣說,愣了一下,道:「你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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