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啦,我們做農的都很習慣滿身泥水,不會在意啦。」
「那樣最好,我就怕讓你感覺不自在。」伯爵笑道。
倫斯驚奇道:「你也會清理馬廄和犬舍啊? 你們不是有僕人嗎?」
「我以前就是做僕人的呀! 我在一個有錢人家裡當僕從,負責照顧莊園裡的動物,從早到晚打理牛馬雞豬鵝,時不時挨鞭子,三餐吃的比我照料的牲口還差。」葛雷特伯爵微笑,張開雙手:「現在看不出來吧? 以前我的手很粗,身上縱橫交錯都是鞭痕,完全不是眼下的樣子。」
「魔法還能拿來美容喔?」倫斯愣愣道。
「哈哈哈!」葛雷特大笑道:「還真可以,不過這個解釋起來就比較複雜了,你想要聽懂的話,至少得先學個幾年。」
倫斯連連搖手:「不了不了! 魔法什麼的太麻煩了啦,那是你們年輕人的玩意兒,我還是當我的農夫和草藥師就心滿意足了。」
「謝謝你的讚美,但我可不年輕,年齡比你還大。」葛雷特微笑:「如果連我都學得會,你一定沒有問題。我知道你先前吃了不少苦頭,對於世道混亂也深有體會,何不加入我們,一起幫助更多像我們這樣的苦命人?」他又道:「你不用急著回答,可以先考慮一下,我絕對沒有強迫你的意思,我們不是聯合王國的那些貴族老爺,我們站在你這一邊。」
倫斯有點驚訝,因為葛雷特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他心裡有點不好意思,還有幾分畏懼,搓著手,老老實實的道謝。
「今天請你過來,一方面想要邀請你參加宴會,好好放鬆一下,另一方面想跟你請問你在聯合王國軍隊的所見所聞。」葛雷特誠懇道:「這對我們很重要,希望你能夠敞開心胸,告訴我們真相。」
倫斯想了想,大著膽子道:「我可不可以先問幾個問題?」
「可以,當然可以! 你請問。」
「你們真的吃人血嗎?」
「是,人血是我們唯一的食物。」葛雷特毫不猶豫道:「但我們需要的量並不多,外面很多惡意謠言,說我們會到處抓人吸血,絕非事實。你也看到了,城堡裡大部分人都不是吸血鬼,如果我們真的隨便殺人,他們怎麼敢出現在我們身邊?」
「那你吃的血是從那來的?」
「我的領地。我們大部分血族都有自己的領地,食用的血液由領地提供,來源都是死囚或罪犯,少數沒有自己領地的血族比如騎士階級,他們的食物來自他們所效忠的上級的領地,比如我自己就養了六名血騎士。」葛雷特拿出一個精緻的水瓶,道:「你看! 這就是我隨身攜帶的糧食,這麼一壺我可以吃好幾餐,用魔法處理過就不會凝結。」
「這麼少? 那為什麼外面都說你們吃的量很大?」
葛雷特嘆了一口氣:「我也是人類,我能理解人對不了解的事物的恐懼,一些人是出於愚蠢和無知,另一些人則是別有用心,尤其是聯合王國的那些傢伙,始終反對我們,直到現在都不肯放下武器,其實如果他們從雪峰城裡走出來,就會發現帝國對他們根本沒有敵意,百姓在我們的照顧下欣欣向榮,而不是像他們所聲稱的那樣悲慘,這裡的麥田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又道:「這裡面當然還有別的問題,比如來自其他界域的魔鬼一直想要染指這個世界,他們利用王國的恐懼,擺出救世主的姿態,表面上保護王國人民並傳授魔法,實際上不動聲色的控制了他們,如果我們放任不管的話,以星之界域為首的各界魔鬼和魔族遲早會利用王國做為入侵世界的門戶,到時候人類就真的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這也是為什麼弄清楚王國軍的意圖十分重要,像你所經歷的邪惡儀式,我們很想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最終獲得了怎麼樣的成果? 是不是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威脅?」
「其實,他們是衝著天使之劍去的。」倫斯為葛雷特的坦率所感動,對方似乎值得信賴,他決定多透露一些,便把自己的經歷說了,只將幾個關鍵處,尤其是最後自己得到天使之力的事情隱瞞下來。
「原來是這樣,」葛雷特聽了,沉吟道:「真想不到。這事我會向宮廷報告。謝謝你,德林先生,你幫了大忙,今天請務必留下來,好好享受城堡裡的美食和音樂,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教會,如果你想的話,我願意當你的介紹人,讓你直接跳過見習階段,直升神殿侍者。」
「我不行啦! 我這樣子,怎麼跟人家傳教?」
「不需要傳教,神殿侍者主要任務就是待在神殿裡祈禱和冥想,如果你希望四處走走的話,也可以加入巡迴團旅行,包吃包住還有不錯的薪水,無論到什麼地方,只要是帝國境內,都可以獲得與貴族同等的待遇。」
「真的假的? 這麼好?」
「我保證全是真的,」葛雷特微笑:「你可以去問問別人,看我說的是不是實情。」
「不用啦! 那什麼…無功不受碌,」倫斯搔搔鼻樑,不好意思道:「是這句話沒有錯吧? 我又沒做什麼,不需要啦!」
「你給我們帶來了重要消息,這可不是小事。」葛雷特正色道:「而且你若是獲得了這樣的身分,對家人也大有好處,你的薪水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不錯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呃…可我的家人都不在這裡啊?」倫斯迷惑道:「他們到雪峰城去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跟他們聯絡。」
「這樣啊,」葛雷特嚴肅的想了想,建議道:「不如你問問看能不能委託商隊到雪峰城去將他們接回來? 與其讓他們生活在外來魔鬼籠罩的城市裡,還不如回帝國這邊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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