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斯渾身輕鬆,腳步輕快,就像樂師正在演奏的舞曲一樣,充滿對未來的希望和陽光。
大廳中央,人們翩翩起舞,個個都是俊男美女,優雅不凡,非常賞心悅目。一曲終了,廳內響起熱烈的掌聲,有的交換舞伴,有的嘗試美食,到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您回來啦? 談得怎麼樣?」荷莉笑嘻嘻的迎上來,給他帶來一盤乳酪點心:「伯爵大人沒有想像中可怕吧?」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倫斯接過食物,感嘆道:「活了這麼大歲數,沒見過像這樣的貴族老爺,一點都不像個貴族。他長相很貴族啦,但說的話都是我們村民會說的話,很友善哩!」
「對吧! 根本沒什麼好怕的,大人們對我們都很好,非常好,他們只有對自己同族很嚴格而已。」荷莉自己也拿了塊乳酪放進嘴裡,笑道:「你知道嗎? 聽說有一個子爵因為太久沒有進食餓昏了頭,攻擊了一個女人,吸了她血,那位子爵因此被剝奪了爵位,關進監牢裡面。」
「是喔? 有這麼好喔?」倫斯半信半疑。
「是呀! 你看同樣的事要是發生在聯合王國,那個女人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平民百姓的命在官員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倫斯想了想:「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吧? 聯合王國的人很兇,但也沒這麼壞吧…」
「您呀! 就是太善良了,聯合王國的人傷害了您,您還替他們說話。」
「不是啊,他們其實也是求生存,大家都是求生存啦,人總是有好人有壞人,你說對不對? 而且老實說現在每個人都不容易,會比較自私一點也算正常啦。」
「好啦,既然您這麼說,就這麼算吧。」荷莉不太滿意的嘟著嘴,環顧周遭:「對了,您有沒有看到平克? 進來之後他就不見人影,不知道躲那裡去了。」
「不知道耶,我沒看到他,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倫斯也開始東張西望。
「這傢伙真是的! 該不會喝多了醉倒在什麼地方了吧? 真不讓人省心! 您慢慢在這休息,我看我去找他好了,免得他在這裡昏到半夜。」
「好,你去沒關係,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吧。」
舞曲再次開始,一對對紳士淑女走入舞池,井然有序的跳起某種倫斯不懂得舞蹈,只覺一對對的男女不斷轉圈,隨著音樂的節拍前進後退,十分好看。
「老傢伙! 哈哈! 你出來了!」
倫斯回頭一看,驚奇道:「平克!
你剛才是到那去了? 荷莉正在找你耶?」
「嗝! 荷莉是個好女孩,就是有時候比較煩人,」平克渾身酒氣,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扣上沒有扣好的衣領,倫斯注意到裡面的肌膚有吻痕:「男人有時候就是需要自我解放,不能一直循規蹈矩,你懂的。」
「是喔?」倫斯看他衣衫不整,心中有數,不以為然的委婉道:「我看她對你挺專情的,你是不是稍微收斂一下啊?」
平克哈哈大笑:「這麼認真幹嘛?
反正玩玩嘛! 這段感情、那段感情,到頭來還是得曲終人散! 好了不談這個了! 你這老狗,說說看,你是怎麼辦到的? 伯爵相信你了?」
「我講的都是實話,有什麼好不信的?」
「哈哈哈! 這個好笑!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我說真的呀!」
「你,嗝,真的告訴他你準備投奔雪峰城了?」
「噓!」倫斯慌忙阻止,好在四周似乎也沒有人注意,氣道:「你也小心一點好不好?! 一喝酒就亂!
滿嘴胡說! 我那有要去投奔?! 就只是看看親戚,找找朋友而已! 再說現在我不用去啦,伯爵答應會幫我想辦法,他有能力有地位,比我一個人九死一生的跑來跑去好多了。」
「你,嗝,不去了?」平克歪著頭:「怎麼,突然變成吸血鬼愛好者了?」
「喂,那有這樣講話的?」倫斯不太高興:「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說話要謹慎,別太過份喔。」
「哈哈! 對,我醉了…從那一天起,我就天天靠酒精入睡,如果沒酒的話真不知道怎麼活!」平克忽然把臉湊近,神秘兮兮道:「你想知道原因嗎? 想知道是什麼把一個還算虔誠的信徒,嚇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倫斯厭惡的閃避他呼出來的酒氣:「唉別說了啦,我看你還是回去睡覺比較好,不要講一些有的沒的,要不然明天會後悔啦。」
「你不信? 我說的都是實話,嗝,別看我現在這個…這個樣子,以前叛逃什麼的我是想都沒想過…」
「哎呀!」倫斯趕緊把他拉到一邊,急道:「別再講啦! 你啊遲早要惹上麻煩,喝得這麼醉是幹什麼? 快回家! 我現在就去找荷莉! 你好好待在這裡,別亂說話也別亂跑! 可以嗎?」
「行! 沒問題!」平克笑嘻嘻地敬了一個禮:「嗝,那我就…就坐這了?」
倫斯把他按到座位上:「對,你就坐這,也別跟旁人說話,嗯,我給你拿些點心來,你吃就好,等我回來。」
「喔。」平克搖頭晃腦,不知在傻笑什麼。
倫斯不太放心留他一個人,但也不敢找誰來看著他,怕他又胡言亂語給別人聽見,只能趕快去找荷莉。
等他帶著荷莉回來,舞曲不知換了幾首,人們仍然談笑晏晏,水果盤和桌上的餅乾都還在,平克卻沒在原處,不知跑那去了。
「這傢伙! 等我找到他,非要好好說他一頓不可!」荷莉跺腳,兩人分頭去找,從上到下把城堡找了個遍,竟然都沒有平克的蹤跡。
兩人再次會合,都摸不著頭緒,荷莉道:「也許他先回去了? 或者是男爵大人或伯爵大人看他醉得厲害,讓人先把他帶回住處? 反正最糟的情況是他自己醉倒在某個水溝裡過了一晚,不要緊,就當給他點教訓也好。」
……
數日後,往大教堂的馬車上。
荷莉見倫斯一會兒研究座椅,一會兒查看車窗,好奇問道:「您在做什麼呢? 這車有什麼不對的嗎?」
倫斯敬畏道:「這是天鵝絨啊?
還有這窗框,是銅做的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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