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火蓮從浴室探頭出來，頭髮溼溼的，身上只包著浴巾:「怎麼樣? 跟對方交過手了?」
「嗯，但被他跑了。倒是那個埋伏在對面屋頂上的傭兵，身上有黑魔法契約，」齊少卿陰沉道:「訂了這種契約的人，只要有吐露情報的念頭就會暴斃。過去我在魔門只見過一個團體用這種契約: 暗影聖堂。」
火蓮縮回浴室，換上衣服:「我也得到相同的結論--------能夠獨力擊敗聖彼德廣場上所有驅魔師並且毫髮未傷的蜥蝪類生物，整個歐洲只有一種。」
「是什麼?」齊少卿湊到電腦前，看見螢幕上的圖片，怔了一下。
「龍---------我們先前都想錯方向了，因為趙軒的緣故，我們一直認為不可能有第二條龍。事實上，世界上還存在另一種龍。」火蓮走過來，讀出螢幕上的資料:「西洋龍，一種長有鱗翼的古蛇，擁有極強的魔法能量。根據馬爾他騎士的報告，暗影聖堂的幕後主宰就是一頭影龍。」
「…看起來跟趙軒一點都不像。」齊少卿閱讀電腦上的資料，道:「需要進食，擁有普通生物的一切生理需求，拍打翅膀才能飛翔，利用毒囊產生燃料噴吐火焰…」
「至少有一點是一樣的: 極為強大的魔法和生理結構。」火蓮提醒:「龍的鱗片可以擋下幾乎所有攻擊，無論子彈或法術都奈何不了它; 龍也不怕聖水，還有龍語魔法的能力和鋒利爪牙，一般獵魔者幾乎不可能戰勝這樣的強敵…而且我們還有別的麻煩。」
電腦換了一個圖片，幾個長有鱗片、眼瞳如蛇的戰士出現在螢幕上:「暗影龍人，由人類經過不明儀式轉化而成的半人龍，是影龍的奴僕。根據騎士團情報，暗影龍人是暗影聖堂的主力，戰力非凡。它們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能夠單手舉起車輛; 不錯的黑魔法天賦，擅長詛咒和虛弱術; 僅次於亞龍的抗魔法和物理打擊能力，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化身成飛龍飛翔和噴火。」
「暗影聖堂號稱歐洲最大魔道，經歷無數次討伐仍然屹立不搖，當然非同凡響。」齊少卿無所謂道:「既然是他們抓走教皇，我們證明這一點就行了，剩下就交給教會吧。」
「…」火蓮看了他半晌:「…梵諦岡是我們的盟友，你要讓他們單獨對付影龍和龍人?」
齊少卿冷冷道:「根據教廷法規，不與混有妖魔的組織同盟，雖然現在還沒斷交，但他們遲早會放棄我們; 再說，狩魔聯盟現在處境艱難，既沒有能力也沒有義務加入這場戰爭; 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保護萬魔窟封印，不管怎麼看，這都和封印沒有關係。」
火蓮猶豫片刻，道:「…齊少卿，我知道你對教會沒有好感，但這不是喜歡或不喜歡的問題; 魔道抓了教皇，如果用某種方式控制了他，將會是一場嚴重的災難，無論獵魔者或普通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的確，這不是喜歡或不喜歡的問題;」齊少卿雙手抱胸，沉聲道:「事實是，我們目前沒有打敗暗影聖堂的能力。如果趙軒在這裡，或聯盟仍然有上千名獵魔者可供調動，我願意立即加入救援行動; 但現實不是這樣，光憑你我二人，沒有辦法同時對抗影龍和它的奴僕，一旦我們出事，聯盟將來要靠誰保護?」
「你說的都是事實，但…」火蓮溫柔道:「你真能拋下教會的獵魔者們嗎?」
「當然可以!」齊少卿別開目光。
「這棟大樓裡的馬爾他騎士、梵諦岡總部的眾多驅魔師，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如果我們不幫助他們，必然有許多家庭失去摯愛和血親。」火蓮道:「還有許許多多在這裡生活的民眾，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卻一樣會受傷。此時此刻，我們真的要選擇袖手旁觀?」
「倘若萬魔窟失守，後果會更嚴重!」齊少卿強調:「兩害相權取其輕!」
「是。但我們平安回去了，聯盟總部安全，是不是就得看著這裡的傷亡後悔?」
「…」
「我明白你的顧慮，狩魔聯盟如今實力大減、不比以往，任何一點損失都會嚴重削弱我們的力量，但，我們成立聯盟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難道不正是為了保護整個世界?」
火蓮微微一笑，續道:「我記得幾年前，在撒哈拉沙漠碰到一個奇特的獵魔者，他來自魔門，明明知道萬魔窟裡的惡魔太多太強、無法戰勝，仍然決心前來送死。他跟我說，如果各個組織不放下門戶之見，攜手合作，人類將注定失敗。這是我聽過最有道理的一句話。」
齊少卿靠牆長出一口氣，以手覆臉，喃喃道:「…生化人的記憶力簡直就是作弊，下次在你面前講話我都要很小心。」
火蓮笑起來，拉起他的手，合在掌中，溫暖的感覺擴散開:「趙軒說，我們狩魔聯盟，從不放棄盟友; 就算以後會被盟友拋棄，也絕不率先背離; 任何人，只要需要我們，就必然能得到我們的幫助。這就是聯盟的信念和座右銘。」
齊少卿長出一口氣，仰望天花板，嘆道:「…早知道就不跟你們合夥…」
「後悔來不及囉!」火蓮眨眼笑道。
齊少卿重重哼了一聲:「…簡直是一場災難!」他拿起外套，往外走，一面道:「不是要救教皇嗎? 趕快聯絡教會開始行動! 我還想早點回家呢!」
…...
「關於黎菲克神父的命案，教廷目前正跟羅馬警方交涉，」巴里道:「因為案發地點位於羅馬市區，梵諦岡沒有管轄權，要把神父其他研究成果從證物室裡弄出來，還要多費一番工夫，但我們…」
「等等。」齊少卿打斷道:「你是說，兇手非但沒有奪走龍鱗，就連神父的研究筆記也沒有毀掉?」
「是啊，」巴里笑道:「那傢伙肯定不知道，黎菲克神父在筆記中指出龍鱗是偽造，只要經過恰當的淨化儀式，就能現出原樣。我們在警局中的信徒已經確認過了。如此，狩魔聯盟的罪名也算是洗清了。」他深深一禮道:「誤會了各位實在萬分抱歉，教廷向聯盟致上最深的歉意，目前只能先送上聖水和一些驅魔用品當做賠禮，日後必定另有補償; 此外，兩位的班機已經訂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搭乘回埃及。造成不便，還請見諒!」
「謝謝你，巴里，」火蓮和齊少卿對視一眼，道:「但我們已經決定留下來救援教皇，要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請盡量提出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