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大恩,屬下銘感五內。」克蘭保持原姿勢不動,盯著地板,道:「叛徒修洛不是我的兄長,和他擁有相同的血脈是一種恥辱; 倘若您能俯允,我希望親手恢復家族榮譽!」
「還是這麼固執。」龍后責備似的看了他一眼,克蘭把頭垂得更低了:「再怎麼說,修洛也服侍我超過五百年,如今雖然叛離,我也終究希望他迷途知返,再回到我們身邊。」
「吾后…」克蘭眼睛發熱。
「你也希望他回來,是不是?」龍后和藹道。
克蘭肩膀一震,胸膛起伏,垂著頭悶悶道:「…同情叛徒是一種罪,我對不起您。」
「傻瓜,你們既是兄弟,又同患難這麼多年,當然捨不得。」龍后溫和伸手將他扶起,道:「修洛終究信不過我,好不容易找到聖物,卻不願將它交到我手中。」她轉向陽台,在落日餘暉中,惆悵道:「這麼多年了,為了聖殿騎士的冤屈,我成立暗影聖堂與蠻橫的羅馬教會相抗,與你們並肩作戰,共同在陰影中保護世界…這樣的做法,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對修洛來說,一條龍就是一條龍,我永遠是個怪物吧?」
「請千萬不要這麼說!」克蘭立即反駁:「您為我們所做的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七百年前若不是您,大團長的仇也無法得報,我們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地牢。對我們來說,您才是值得追隨的君王,為了您,就算要我下地獄也在所不辭!」
「我知道。」龍后給他一個感傷的微笑,幽幽道:「你們聖殿騎士重視榮譽。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讓你去追殺修洛。再怎麼樣他都是你哥哥,不能因為我,讓你們兄弟相殘。」
「請放心!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克蘭激烈道:「而且聖物還在他手裡,無論如何我不會讓這強大的物品落入教會之手,看在我服侍您這麼多年的份上,請您成全我吧!」
「…唉,好吧。」龍后終於回過頭來,目光憐憫:「委屈你了。」
克蘭低頭,哽咽:「是。這是我身為騎士的職責。」
……
馬爾他騎士團總部,客房。
騎士長巴里一進房間就對火蓮身邊的兩個驅魔師道:「你們兩個到外面去,我有話要說。」
兩人懷疑的交換眼神,其中一人嘗試道:「我們收到的命令不是…」
「我知道你們收到什麼命令!」巴里惱火打斷:「洛爾奇沒有說火蓮不能接待訪客! 何況我是馬爾他騎士長,這裡是我騎士團總部! 你們在這頂多算是客人,主人要跟誰說話,還要你們過問嗎?!」
兩名驅魔師無言以對,又驚訝於騎士長的火氣,只得退到門外。
火蓮露出無奈的神情:「巴里,我知道你想幫忙,但…」
巴里迅速脫下大衣,將裡面藏著的短劍和槍放在桌上,快速道:「火蓮顧問,時間不多了,我長話短說: 洛爾奇害怕你的能力,附近街區的網路都已經徹底關閉,只有聖西門和奧古街角的咖啡廳還有,只要走到那裡,你就可以自由收發訊息。我已經支開了所有騎士,現在可以出去…」他翻腕看表:「時間只有十分鐘,請快一點!」
「我不能走。」火蓮碧綠色眼瞳像一台真正的電腦一樣,波紋不興:「再過兩年你就可以退休,你的妻子和孩子都需要這筆退休金和醫療補助。」
「我知道!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當然知道!」巴里激動叫了一聲,又壓低嗓音,急促道:「但是我不能昧著良心。你也聽見洛爾奇的命令了,他竟然要在市中心開戰?! 多少無辜的人會死在龍焰和穿甲彈下? 在今天以前,我還相信教廷永遠不會下這種離譜的命令,沒想到…」他抹了一把臉,強自鎮定道:「我總得做點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幫忙,就先坐下來。」
「什麼?」
「坐下來,讓我們把幾件事情弄清楚再開始行動。」
「都什麼時候了!! 你…」
「巴里,」火蓮無奈道:「早在你還是見習生的時候我就說過,先思考,再動手。來這邊坐好嗎? 順便幫我倒杯咖啡。」
「…」巴里欲言又止,最後無奈依她,一屁股坐下,匆匆拿起小火爐上的咖啡壺,倒進杯子。
「教會裡面,負責驅魔方面事務的仍然是達爾馬閣下對嗎?」火蓮雙手捧住瓷杯,碧綠眼瞳在蒸騰熱氣中思索。
「本來是,但現在教廷將主教閣下調去芬蘭,騎士團和驅魔師暫時都歸洛爾奇指揮,他是一個魯莽的笨蛋,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必須馬上出去阻止戰鬥…」
「不用吧...」
「啊?! 聖座和許多無辜民眾的生命正受到威脅,那條影龍是能夠移平整個城市的! 你...」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教廷為什麼把大權交給了洛爾奇?」
巴里怔了一下,道:「…就我得到的消息,是因為聖物的事情,高層下令不計代價奪回它。而洛爾奇認為,只要摧毀本地的暗影聖堂,聖物就可以握在手中,他的計畫得到了教廷認可,所以…」
「甚至不惜犧牲聖座的性命?」火蓮反問。
「什…不! 當然不是! 我相信他們有拯救聖座的計畫,只是…」巴里漸漸皺起眉頭。
「…只是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充滿許多風險。」火蓮替他說完,道:「所謂的聖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教廷寧願做出這麼極端的行為,也非要拿到它不可?」
「…這個我不清楚,就算以騎士長的權限,教廷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巴里老實道。
「修洛確實提到它是一件 “可以改變一切的武器”。」火蓮沉思:「我搜索過所有已知聖經版本和傳說,但目前無法確定到底是那一件物品。你有想到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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