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放手,這個案子不一樣!」里茲精疲力竭道:「你不明白嗎? 它又發生了。」
「什麼?」
「湯米的案子,同樣的手法,它又發生了。這次遇害的是兩個大人和一個小男孩。」
「我的天…」
「麗塔…」
「不行。」
「麗塔,拜託!」
「不行!」
「請你至少讓我把話說完…」
「不行! 我不希望你調查這個案子!」
里茲頑強道:「警局已經決定把案子派給我了,因為…」
「不! 你去跟他們說你不適合! 說你有生病的妻子要照顧或出車禍斷了腿…不管什麼理由! 推掉它!」
「我辦不到,你明知道我辦不到。湯米的懸案還沒破,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絲曙光,要是現在放棄我還算是個人嗎?」
「那我呢? 我又算什麼? 我們的孩子算什麼? …行,反正說服不了你,隨便吧!」麗塔拂袖而去。
「麗塔…」
回應他的是一扇狠狠甩上的門。
……
里茲推開酒吧大門在櫃檯邊坐下,他感覺自己像一根燃燒殆盡的蠟燭,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到半點力氣。
「里茲! 好久不見。今天想來點什麼?」
「…一杯馬丁尼,越烈越好,謝謝。」
「越烈越好?」酒保轉身從酒櫃拿出幾種不同的材料調酒,利用鏡面一般的玻璃櫥櫃窺看吧檯邊低著頭的顧客:「你跟麗塔又吵架了?」
里茲抿了一下嘴巴,仍然低著頭:「你想跟我說一些夫妻相處的大道理嗎? 巴特?」
「我應該嗎?」
里茲苦笑一下,把酒保遞來的飲料一仰而盡:「不用。再來一杯謝謝。」
「別喝這麼快,小心等一會兒頭疼。」
「死不了。」
在里茲再次一飲而盡之前,酒保伸手虛蓋在酒杯上方,成功引起對方注意:「里茲,現在連早上十點都不到。發生什麼事了嗎?」
里茲苦笑:「…沒事。」
「沒事才怪。告訴我,你是不是又重開湯米的案子了?」
「那案子從來沒有完結過,只不過有點讓人摸不著頭緒…直到現在。」
「找到新線索了? 那是好消息!」
「又多了三名受害者,是呀,確實是好消息。」
「什麼? 兇手又犯案了?」
「沒錯。」里茲握住酒杯,狠狠吞了一口酒:「那混蛋在嘲笑我們,他在外面逍遙了這麼久,笑我們找不到半點頭緒! 或許他覺得無聊了,想要新增一些作品給我們看。」
「你會逮到他的。」
「是啊,在我的夢裡。」
「不,說真的兄弟! 湯米的案子你看過多少遍? 一百? 兩百? 能夠倒背了吧? 這兇手那怕洩露一點行跡你都會逮住他。」酒保見里茲悶著頭不說話,又道:「打起精神兄弟! 再跟我說些關於案子的事,我聽到一些傳聞: 據說有一些靈異的成分?」
里茲皺眉抬眼,眼中佈滿血絲,難掩疲態:「誰跟你說的?」
酒保聳聳肩:「人們來來去去總會閒聊,這裡是酒吧。你又不是光顧本店的唯一警官。」
里茲的注意力轉回酒杯,透明的玻璃杯用微小的曲度倒映不同的影像,就像這該死的案子一樣,有上千種似是而非的面向:「不,我不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
「得了吧! 我又不是要你透露影響偵辦的重要情資,我只要求神秘的部分,說不定我可以提供一些新點子給你?」酒保主動滑了一杯馬丁尼過去:「這杯我請。」
里茲握住酒杯,飲料冰涼,頭卻因為酒意火熱,世界微微搖晃。
管它呢!
「…只講奇怪的部分?」
「只講奇怪的部分。」酒保向他保證。
里茲側著頭,皺眉努力回憶,想要擷取故事內容,酒精卻使這項工作變得困難:「好吧…我想想…嗝!」他停下來,忽然以一種神遊的態度自顧自的輕笑:「謀殺組刑警,聽起來好了不起,嘿! 你猜怎麼著? 其實我本來還真有點本事,凡是謀殺案交到我手上,從來沒有破不了的。你知道嗎? 其實殺人犯不難抓,因為他們只有兩種,一是神經病,另一是極端自私; 前者總喜歡留下一些線索指引你抓他,後者正好相反,但只要跟隨死者的利益,不管是錢、性愛還是權力…總能找到一些東西…」
「但湯米…嗝! 湯米的案子是個謎。他是我的好友,一個好警察,但事情發生到現在我還是沒能給他一個交代…他的母親,可憐的老母親,每天打電話給我,你知道嗎? 她患了失智症…湯米曾經把我設成緊急聯絡人,現在打不通她兒子的手機,就天天打電話給我…」
「我的天啊。麗塔知道嗎?」
里茲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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