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算了! 他百般無聊的想,反正都快死了,還能怎麼辦? 擔心受怕了一輩子,最後一點時光放鬆心情享受一下不算過分吧?
「喵嗚!」花貓叫了一聲,仰頭看他。
倫斯揉揉牠,花貓翻過來,肚子朝天,一臉無辜。
「我看啊,」倫斯對花貓說:「還得給你找個主人,不然我死以後沒有人照顧你啊。」他思索道:「不過,找誰好呢? 整個教堂好像沒看見有人養寵物?」
……
「啊,養貓嗎?」修女妮可驚訝的摀嘴輕笑:「非常抱歉,根據規定我們是不能養寵物的,神職人員的一生都要奉獻給神王以及祂所關注的事業,所以啊…」
「嗄? 不能養寵物?」倫斯一頭霧水,指了指花貓:「怎麼都沒人告訴我? 小花跟我住在一起好幾個月了耶! 都沒有人說什麼?」
「您不一樣啊! 您是神殿侍者大人,具有與高貴血族同等的權利,當然可以養啦! 是我沒說清楚,像我這樣的修女還在淬鍊信仰,是不允許分心的。」妮可摸了摸小花的頭,貓咪似乎並不介意,她立即被折服,忍不住道:「如果您有要外出的話,我很樂意替您照顧牠! 小花是一隻好乖的貓,我喜歡牠。」
「喵嗚!」小花抬頭看了看,隨後趴了下來。
「小花也喜歡你耶。」倫斯見妮可一副高興的樣子,自己也很開心,但馬上又煩惱起來:「你真的沒有辦法收養牠喔? 太可惜啦,我看你很適合養貓。」
妮可搖搖頭:「抱歉,教堂的規定就是這樣,年輕的僧侶、修女都必須進行苦修,我…我也希望能留下小花。」
「那年老的呢? 是不是就可以養了?」
「這個我不知道,您可能要再問一問…」
「對了! 我在這裡這麼久,還沒有看過年紀大的人,你們比較年長的人都到那裡去啦?」
「我不知道…我們教會裡很少年紀大的人,神王庇佑,虔誠的信徒都能得到永生的獎賞,永保青春,自然就沒有老人了呀。」
「這樣喔,好吧,我也只是問問而已。」倫斯抓了抓頭,道:「有這麼多人變成吸…那個血族了喔? 可是我看城市裡也沒有幾個貴族啊?」
「我不曉得…」妮可歉然道:「我只知道如果有老人或病人沒有人照顧,就會被送進安養院,那裡有人專門照料他們,聽說吃的用的都很好,神王非常仁慈。」
「這麼好? 像我們村子頂多就是幾個人輪流去看一看、幫忙料理一下生活,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能做的很有限,你們城裡人真是幸福。」
「對啊! 神王在上,我們最幸運,能得到祂的庇佑。」妮可虔誠的在胸口點出五芒烈日,象徵對神王獻上敬意。
倫斯也胡亂比了一下,當作回禮,他從來也學不好那個手勢,好在也沒人要求他學:「你們安養院在什麼地方? 我想去看看有沒有人可以收養小花。」
「我不清楚…我都只在教堂裡活動的,其他事情知道的不多,或許您可以問問其他人?」妮可不好意思道。
倫斯想想也是,謝過她,又讓她逗了一會兒小花,跟她告別,四處找人問了一會兒,沒問到什麼具體消息,大家都聽過安養院,卻沒人曉得那棟建築的位置。
倫斯聽從執事的建議,進藏書室尋找教會檔案,如果這裡也找不到安養院的資料,那就只能去市政廳問了。藏書室是大教堂裡一個特別有氣質的房間,大概因為教會鼓勵追求知識的緣故,這裡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來得大,每一本書都井然有序的按照目錄放在對應的架子上,許多修士選擇在這裡消磨僅有的休閒時光。
「教會組織一覽……城內建築分布……相關人員檔案?」倫斯翻開厚重的書本,吃力的讀著上面的文字:「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真是的,這麼多字! 誰寫的啊? 為什麼老是喜歡寫的密密麻麻,也不畫個圖…诶? 等一下! 這不是平克嗎?! 平克以前當過安養院的執事?」
順著平克的個人檔案往下看,執事的職務紀錄裡忽然出現一大片塗改並且標註為 “機密”的文字。
倫斯感到詫異,心生疑慮。
……
「安養院? 我也不確定,您要找安養院做什麼呀?」荷莉將書從架上取下來撢灰,又將本子一個個放回。
「是這樣啦,我養了一隻貓……」倫斯解釋了一番,旋即道:「你知道平克以前曾經做過安養院的執事嗎? 我有一種預感,他的失蹤會不會跟安養院有關?」
「他,唉,他沒有失蹤,我收到消息,一直沒好意思告訴您。平克被逮捕了,原因是酗酒、召妓和貪汙公款,人證物證俱在。」荷莉說到這裡,眼眶有些泛紅:「我父親做主幫我解除了與他的婚約,他…我和他再也沒有關聯了。」
「有這種事?!」倫斯吃了一驚:「怎麼這麼突然? 那他現在是在坐牢了?」
荷莉哽咽道:「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真是錯看他了。一直都以為他是個好人,有點油嘴滑舌,但是心地善良,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敗類,不但偷錢還…還召妓! 他一直說我是他的最愛,除了我再也看不上其他女人,我真是瞎了眼…」
「這個,」倫斯想起平克肌膚上的不明吻痕,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啦,平克這人是有點輕浮,反正你們還沒結婚,年紀又輕,早一點發現也許不是壞事啦。」
「我爸也這樣說,可是我…我還是忘不了他。」荷莉終於哭起來。
「唉唉,別哭啦! 是我不好,不該提啦。」倫斯手忙腳亂,連連安撫,好不容易讓她冷靜下來:「是這樣啦,我有事想問他,如果不弄清楚,晚上睡不著覺,你知道他現在關在那裡嗎?」
「知道。」荷莉擦了擦眼睛,低聲道:「我可以帶你去,其實我也有話要跟他說。」她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
倫斯撓撓頭:「诶? 你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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