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從知道他被捕了以後,我就一直在想要怎麼辦,怎麼和他把話講清楚,但始終沒有勇氣…是您給了我力量,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把話講完,神王保佑,從此以後跟他劃清界線,再無瓜葛!」
「呃…」倫斯委婉道:「這樣好嗎? 他正在坐牢,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那種地方不太方便吧? 我看呀,不如你把想說的話告訴我,由我來幫你轉告好啦。」
「不,這次我一定要當面跟他說!」荷莉堅持道:「擺脫過去才會有全新的未來,我一定要和不良分子切割!」
「這樣喔,」倫斯想了想,道:「好吧。」
……
「叫平克.巴伯斯對嗎? 大人您恐怕弄錯了,我們這裡沒有這個名字的囚徒,您要不要再查一下?」監獄辦事處的文書官禮貌而疏離的打量著眼前的倫斯和荷莉。
倫斯迷惑的看向荷莉,發現她也是一臉詫異,荷莉從袋子裡拿出文件強調:「這是公文上寫的,傳教士平克.巴伯斯因為侵吞公款、召妓和酗酒被解除教會職務,關押在市內監獄等待審判,你再查查,是不是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
「這樣的話,你應該到市政廳去找審判紀錄,如果他已經轉移出我們監獄,我這裡看不到這個人的下落。」文書官乾脆把攤在眼前的紀錄簿調轉方向,推到荷莉面前:「瞧! 這是今天的囚犯清單,裡面沒有姓巴柏斯的人。」
荷莉細細查看,果然找不到平克的名字,開始有些焦急,先前因為氣惱遲遲沒有去監獄探望,現在卻擔心會找不到他。
「沒關係,我們去市政廳找看看好了,應該是審判開始的關係。」倫斯安慰荷莉之餘,心中也有些不安,因為平克是知道他想去雪峰城的,如果事情傳出去,自己會不會也有麻煩呢?
兩人接下來去了市政廳,之後又去了審判庭和關押處,竟然都沒有找到平克的下落,文書檔案裡根本沒有平克這個人,就好像他被關押審判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不可能啊!」荷莉焦慮的扯著辮子:「公文明明是這樣寫的! 我還特別透過上級詢問了整件事情,怎麼會找不到人呢?」
「會不會他們的紀錄出了差錯? 有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查這件事?」倫斯也有點焦慮。
荷莉認真想了一下,煩惱道:「沒有了…如果沒在監獄,應該就是在關押處或審判庭,不可能在別的地方,怎麼會這樣子呢? 我得回去找我的上級問問,也許他會有些消息。」
「好,我也去大教堂裡問問看好了。」倫斯想了想道,兩人隨即約定了下次見面時間,分頭進行。
……
或許是平克不屬於城市教區的緣故,大教堂裡幾乎沒有關於他的檔案,倫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幾乎什麼也沒找著。
「真是的,這些教會的文書喔,看上去井井有條,居然連個人都找不到,」倫斯對小花抱怨道:「我還以為他們一定會保留所有神職人員的完整檔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問三不知,看樣子還是得等荷莉那邊的消息了。」
「喵。」花貓甩動著尾巴,打了一個呵欠,似乎感到無聊。
倫斯搔了搔牠的下巴,貓咪仰起頭,瞇起眼睛,片刻之後側躺下來,似乎很是享受。
因為前一個晚上休息的不怎麼好,倫斯索性帶上小花,一起到城裡的早市散步。
市集是倫斯最喜歡的地方之一,裡面有各式各樣的攤販,耳邊有各種各樣的叫賣,還時常伴隨著許多點心和食物的香氣,充滿活力又琳琅滿目,給他一種富足充裕的感覺,這是農村看不到的景象,成堆的食物也讓人產生滿滿安全感。
每當這種時候,倫斯就會真心稱頌起永恆神王來,因為祂和血族發明這了不起的魔法幫大眾脫離飢荒,帶來秩序與富足。
「小花,你怎麼啦?」倫斯注意到弓身豎毛的花貓,牠已經保持這樣的姿態好一陣子了,而且始終死盯著後方。
花貓沒有理會他的詢問,只是十分警惕的看著身後。
倫斯再次回頭,街道上人來人往,小販們正在準備自己的攤位,許多運貨的工人將一車車的物品送到每個攤位上,一切正常。
「你肚子餓了喔?」倫斯嘗試逗牠。
「喵!」花貓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心情玩耍,忽然很快的從倫斯懷裡跳下來,一下子跑到攤位底下。
「哎? 別跑啊! 回來啊小花! 小花?」倫斯可沒有花貓的靈巧,為了追貓幾次踢翻籃子或撞到工人,可不管他怎麼大呼小叫,小花鐵了心似的往前竄,沒過多久就消失在人群裡。
「呼…真是,喘死我了!」倫斯躬身按著大腿喘氣,心有不甘的看著小花消失的角落,卻莫可奈何,貓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靦腆地回頭,身後一地狼藉,許多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要不是還穿著教會的服飾,說不定早就被人臭罵。
倫斯自認倒楣,就在他準備低頭道歉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一盤打翻的麵粉上,有一連串腳印。
是運貨工人的腳印嗎?
倫斯再細看時,發現不是,那腳印一路跟隨在自己的腳印邊,亦步亦趨。
剎時間,倫斯寒毛直豎,心生驚恐,環顧四週,卻什麼都沒有看見。人群依舊,市集繁忙,在他眼中,一切卻已然變味。
……
「你好呀,倫斯,」葛雷特伯爵在他的私人書房裡接見倫斯,親切的與他握手,道:「好久不見,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最近過得都還好嗎? 來,隨便坐,跟我說一說你在教會裡的生活吧。」
「不好意思,我本來沒想打擾您啦,」倫斯在這個布置典雅、寬敞明亮的書房裡坐下來,聞著僕人送上來的熱茶香氣,頓時放鬆許多:「教堂很好,大家都很好,我什麼都不懂,所有人都很耐心的教我,神王在上。」他笨拙的在胸口點著五芒烈日:「一切都很好,只是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情況。」他從平克的失蹤講起,一直說到市集上受人跟蹤,而且強調對方似乎會用魔法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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