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斯湊近細看，喃喃道:「不，是棺材裡面的人的血，一直被緩慢抽出來的樣子…」他大著膽子靠近觀察棺材裡面的人，那是一個老人，一不小心，倫斯踩到了法陣線條，血流的速度忽然加快，棺材裡的老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竭下去，儘管倫斯慌亂的想要搶救，老人還是很快被抽成了乾屍，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紅色線條往中央聚集，凝聚成一枚小小的、紅色的玉。
「這是、這是血玉! 大人們的主要食物! 只要放入容器就會化成不會凝結的血，」荷莉難以置信，顫聲道:「可這不對啊! 大人們說他們需要的人血都很少! 這應該只是一滴血，而不是、而不是一個人全身的血量。如果一顆血玉就是一個人，那麼伯爵大人每天早餐就要…就要十幾個…」她的臉慢慢白了，摀住嘴想吐。
「你是說，葛雷特伯爵的那一小瓶裡，就有上百人的血?」倫斯也嚇得臉色發白。
「不!」荷莉忽然尖聲道:「這不可能! 大人們明明愛民如子，怎麼會做這種事?! 而且…而且以前有個子爵襲擊一個女人就被削去爵位關進監牢! 他們連一個普通女人都很在意怎麼可能大肆殺人?」
「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一個陌生的聲音插進來，荷莉沒料到還有別人在，大受驚嚇，如同一隻炸毛的貓一樣往後跳; 倫斯也好不到那裡去，差點要動用天使之力瞬移出去，僅是想到不能丟下荷莉才勘勘忍住，但還是手按胸口，覺得心臟快跳出來了。
只見來人慢慢從角落的陰影裡顯影現身，赫然是一個吸血鬼騎士。
「騎士大人! 我、我可以解釋…」荷莉結結巴巴道。
「螻蟻，滾一邊去。」血騎士一巴掌就把荷莉抽翻在地。
「你、你幹什麼?」倫斯扶起荷莉，壯著膽子道:「為什麼打她?」
「你覺得呢?」血騎士瞇起眼睛，嘿道:「竟敢洩漏安養院的地點，她死定了! 還有你，伯爵大人認為我們可以留著你研究天使的秘密，但其他大人知道你有多危險，既然安養院的秘密已經暴露了，殺掉你應該也不會被怪罪吧?」
「別、別過來!」倫斯大為驚恐，死命後退。
血騎士露出兩顆利牙冷笑:「早就聽說舊神的神力比魔法還要高階，是一種出於靈魂意志的神奇力量，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接下我的攻擊!」
「哇啊!」眼看巨大的火團當頭砸下來，倫斯嚇得立刻瞬移，只聽一聲巨響，他們所在的原本房間被炸出一個大洞，這一下子行跡敗露，到處都有衛兵喊叫和奔跑的聲音。
「逃吧，我看你能逃到那裡去!」血騎士一臉陰沉，冷笑跨過一地狼藉。
「快走!」倫斯喊道，拉住荷莉，又一次發動了瞬移。
這一次他們直接跨越了上百里的距離，出現在好水村倫斯家的後院。
兩人驚魂未定，荷莉完全傻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快，她連話也說不出來，倫斯則是劇烈的喘著氣，後怕不已。
「好險啊，呼! 你沒事吧?」倫斯伸手扶她。
「別碰我!」忽然荷莉打掉他的手，一面退後一面尖叫道:「你是舊神的信徒是不是? 為什麼騎士大人要攻擊我們?! 你說啊! 他肯定以為我們是一夥的了!」
倫斯被她嚇了一跳，後退半步連連搖手:「我…我不是啦! 你誤會了! 哎呀，說來話長，一下子我也解釋不清楚，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什麼舊神信徒啦!」
「你胡說! 騎士大人明明說你有什麼舊神的神力? 我的天啊! 我竟然跟邪惡的舊神信徒在一起! 虧我還以為你是好人! 葛雷特伯爵也被你騙了!」荷莉當即雙手交握跪在地上閉起眼睛喃喃向神王懺悔祈禱。
「我真不是什麼信徒啊，你怎麼都講不通? 而且那個吸血鬼要殺我們耶! 如果我沒瞬移出去我們不就都烤熟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啊?」倫斯無奈抓頭，想起剛才在安養院看到的那些白色棺材，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道:「我看你也別信這個什麼神王了，吸血鬼在吃人耶! 他們用安養院的名義不曉得悄悄吃掉多少人，表面上還假裝是仁慈的統治者，人們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再相信他們…」
「你閉嘴! 神王是仁慈的! 血族是高貴的! 沒有血族的話，人類根本沒辦法在行屍橫行的世界活下來!」荷莉激動叫道:「吃人血又怎麼樣? 人本來就很容易死，沒有大人們的照顧本來也會死掉! 這是在為大人們做貢獻! 這是為全人類做的犧牲!」
倫斯聽得目瞪口呆，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你…你是腦子壞啦? 他們在吃人…吃我們耶! 誰不是人生父母養，怎麼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當作食物吃掉? 這是謀殺! 殘酷又惡劣的謀殺! 吸血鬼只是亂世裡的另一種怪物，你為什麼要幫他們說話?」
「不要胡說八道! 你懂什麼?!
沒有血族大人們，我們根本沒辦法生存，人類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犧牲一點又怎樣?! 有什麼大不了的?!」荷莉歇斯底里叫道:「沒有食物一樣會死人，遇到怪物一樣會死人! 只有大人們在乎我們! 只有大人們能夠帶來像樣的生活!」
「不是這樣，那都是謊言，如果他們真的在乎我們，怎麼會悄悄的把人當食物?」倫斯不住搖頭:「不對，不該是這樣!」
荷莉歇斯底里冷笑:「沒有犧牲那有勝利? 你面對過成群結隊的行屍嗎? 你看過它們像撕紙一樣撕開木牆把人拖出去吃掉嗎? 它們可以在一夜之間把數千人建立的營地從地表抹去，你聽過活人被吃的聲音嗎?! 在大人們出現之前，人類苟延殘喘，朝不保夕，就是這樣!」
倫斯十分沮喪，反覆道:「不該是這樣，這是不對的…」
話沒說完，異變陡生，一個滿臉鬍渣的人忽然從背後竄出來，一棍敲昏了荷莉。
倫斯大驚，第一反應就是吸血鬼追來了! 下意識想瞬移逃跑，那人卻立即丟下棍子叫道:「是我啊! 你不認得我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