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 月升月落17




  宣城縣衙。

  展昭處理完善後事宜,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放下閂。

  他強忍體內毒發的痛楚,此時已到極致。微微前傾,額頭墊著右手,有些無力地靠在牆上,身軀輕顫,左手緊抓巨闕,直到骨節泛白。

  展昭咬著牙,硬是吞下湧到口中的鮮血,些許血絲沿著薄唇淌落,修長軀幹頑固地挺著,被冷汗浸溼的官袍底下,肌肉反覆抽搐,強烈到彷彿要從骨骼上撕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痛苦不見減輕,反而逐漸加劇。

  被暗紅色包裹的身體沿著牆緩緩滑下,直到單膝著地。他半跪著,左手拄著巨闕,右手緊抓胸口,豆大汗滴劃過堅忍的臉龐。向來清亮純淨的黑眸,也被痛苦填滿,最後像是不堪負荷,慢慢閉上。

  許久以後,猛烈狂暴的痛楚,才一點一點退去。暈眩睏倦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來,幾乎瞬間淹沒了他。

  就在此時,有人敲門。

  「展大人! 我是王升!」外面傳來王捕頭急切地聲音。

  展昭深吸一口氣醒神,站起來,抬手拭去唇邊血跡,整理一下儀容,開門道:「有事?

  「胡大人為報殺女之仇,命獄卒對大王容動刑。」王升著急地道:「卑職勸不住他,也許您能。」

  展昭蹙起劍眉,道:「大牢在那?

  王升鬆了口氣,道:「請跟我來。」

  ……

  宣城縣衙,大牢。

  「嘿嘿呵呵哈哈哈!」血月首領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斜眼看向手執刑鞭,氣喘噓噓的縣太老爺:「打那麼輕,是給本大爺搔癢啊! 一點勁道都沒有,還不如你女兒呢!

  胡生氣極,激憤道:「你! 你說什麼!

  「你女兒啊,比較小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王容偏著頭,瞇起眼睛,淫笑道:「翠兒是吧? 嘖嘖,本來我看她還小,沒什麼料,丟給底下弟兄,讓他們將就將就。沒想到,抱過的人都大力推薦呢!

  「住口!」胡生青筋暴起,舉鞭猛抽:「你這畜生! 快給我住口!

  「哈哈哈!」儘管鞭如雨下,王容依然狂笑不止:「想不想聽他們怎麼形容你女兒? 聽說小妞水嫩水嫩,摸上去又滑又軟,尤其那叫聲,直讓弟兄們銷魂啊!

  「畜生! 你這畜生!」胡生雙眼通紅,丟下鞭子,一把搶過獄卒的腰刀,往王容臉上砍。

  「大人! 不要!」捕頭王升撲上來,死抱著胡生的手臂:「大人! 他在激你,想讓你殺他,別中計!

  「喲! 這不是王大捕頭嗎?」王容看著弟弟,憤恨地嘲笑道:「好威風,好厲害啊!

  「放開! 你放開我!」胡生暴怒掙扎:「我要宰了這個畜生!

  「呸! 就憑你?」王容不屑地道:「你有那個膽子嗎?

  胡生怒吼一聲,猛地一掙,竟掙脫了王升,撲上去就砍。卻見旁邊探出暗紅色衣袖的手臂,穩穩抓住縣令手腕,一捏一轉,不知怎麼,腰刀就被奪走了。

  「胡大人,冷靜點。」展昭倒轉刀柄,將其交還獄卒:「王捕頭說得對。這一刀下去,豈不如了他的意?

  胡生咬牙切齒地看著仍舊滿臉邪笑的血月首領:「好! 我不殺他! 來人啊! 把烙鐵拿過來!

  「且慢!」展昭皺眉,道:「胡大人,你想幹什麼?

  「對啊! 胡大人,你想幹什麼呀?」王容陰陽怪氣地道:「開封府的展大人,可是最守法的,怎麼能讓你對我用刑呢?

  聞言,紅衣武官凌厲地瞪了血月首領一眼,其中警告意味之濃,只怕連瞎子都感覺得出來。

  「大王容,你還不住口!」王升在旁跳腳。

  「我是縣令!」胡生血紅的眼睛轉向展昭,幾乎吼著道:「律法規定,縣令有權對囚犯用刑! 展大人不會干涉本縣辦案吧!

  「胡大人說得極是。」展昭誠懇地道:「若一切合法,展某自不敢多言。但此處並非公堂,大人也並非審案,私加刑責,只怕不妥,還請三思。」

  「誰說不是審案?」胡生稍微冷靜了些,卻仍情緒激動:「像這樣的人渣,判個凌遲,都還便宜了他。展大人何必趕來阻止? 莫非

  胡生狐疑地看著展昭,越想越有可能,心頭怒氣又起,厲聲道:「莫非展大人身中斷舌,因此有心討好,以求解藥?

  「胡大人!」面對幾近侮辱的指控,紅衣武官劍眉一宣,正要開口斥責,卻見對方目含淚光,顯因痛失愛女,心神憔悴,頓了一下,終究只是沉聲道:「大人何出此言? 展某只是依法行事,並無其他心思。」

  「真相如何,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見終是動不了王容。胡生恨恨地丟下一句:「告辭!」甩袖而走。

  捕頭王升歉疚地看著紅衣武官,有心替上司道歉,卻不知該說什麼。平日胡生也算不錯的縣令,雖然有點糊塗,有點熱切功名,但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展大人

  之前胡大人曾經以刀加頸,差點殺了展大人,事後卻非但未遭責備,連傳回京的文書裡,展大人也沒有提起此事。現在,胡大人卻這樣污衊他,王升覺得心裡很悶。

  聽劉大人說,斷舌之毒極為厲害。展大人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難道

  「王捕頭。」紅衣武官見他面有憂色,安撫道:「你不用擔心。胡大人慘遭橫禍,心緒紛亂,我不會怪他。」

  「喂! 展昭,你中了斷舌”?」惡意的笑不斷在王容臉上擴散:「哈! 這可有意思了。當初劉驥嘗遍各種刑具,哼都不哼一聲,最後還是為斷舌鬆了口,滋味想必精彩得很啊!

  展昭卻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道:「我問你,瘟神花的解藥單,現在何處?

  王容一驚,和斷舌的事連起來一想,脫口而出道:「劉驥還沒死?

  「先回答我的問題。」

  「不不不」王容邪笑道:「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懂嗎? 聽著,你也算救了我一次,而我呢,向來知恩圖報。只要放我出去,咱們化敵為友,斷舌解藥就是你的了,怎麼樣?

  紅衣武官嘴角勾了一下,彷彿對方說了個荒謬的笑話:「我再問一次,瘟神花的解藥單,在那裡?

  「展昭!」王容被他的態度激怒,叫道:斷舌乃遼國研發,毒性奇特,非中原之物可解。你若不想活活痛死,就立刻放了我!

  「展某就算死於此毒,」紅衣武官冷冷地道:「也斷不會放你!

  「是嗎? 那又何必救我?」王容冷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敢說沒半點私心?

  「是有私心。」展昭淡淡地道:「重刑致死,胡縣令難免丟官罷職。為了你這種畜生,他不值得。」

  「你說什麼! 你這…! …! 我倒要看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王容怒極反笑:「解藥單是吧? 老子偏不告訴你,怎麼樣?

  展昭突然道:「是不是在鬼山的根據地?

  「你怎麼」王容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了悟,頓時悔恨交加,氣得直咬牙。

  被抓的血月成員不止他一個,展昭能問出鬼山有血月根據地,實屬正常。現在自己的神態語氣,不正明白告訴對方答案嗎?

  「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解藥單就在鬼山藏寶閣!」王容詭異地笑了笑道:「偌大一個鬼山,我血月會經營多年,有本事去闖啊! 包你有去無回!


  聞言,展昭一揚眉,傲然一笑:「正要領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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